淨心殿裡,元武天皇正在批閱奏折。
“陛下,大事不好。”一名侍從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什麼事?”元武天皇頭也不擡問道。
侍從高聲道:“接急報,北邊蠻族進犯邊境。”
平城京往北一千五百裡開外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冰雪原,生活着許多依靠狩獵為生的雪民。
雪民身體強壯,力大無窮,悍不畏死,十分彪悍,東瀛稱其為蠻族。
約一百年前,冰雪原結束四分五裂的狀态,建立了北雪國。多年來,時不時南下騷擾東瀛,其危害遠甚于南墨海諸島。
“哦,朕知道了。”元武天皇表現很淡定。
“陛下,您要不要宣兵部卿早川大人觐見?他在外面等着呢。”侍從又道。
元武天皇托着腮,思索了片刻,道:“既如此,讓他進來吧。”
“把國師、神祇伯、大藏卿、式部卿也都叫來。”
“遵命。”
淨心殿裡很快人影綽亂,沉悶的氣氛中夾雜着壓抑。
等人影散盡,已是月明星稀。
“國師,你覺得蠻族這次動真格還是鬧着玩?”元武天皇拿起一枚黑棋,輕輕放在棋盤上。
玉成婉兒美目宛如月牙:“正值夏季,他們不缺糧食,斷不會動真格。”
“再說,公主殿下即将大婚,那北雪國也收到了請帖,這個時候不宣而戰,有損國威吧?”玉成婉兒似笑非笑。
“蠻族也配稱國威?這麼說來,是有人不讓朕安生啊。”元武天皇撫着胡須,冷冷道:“朕欲讓北安王和鎮西将軍各領五千精兵禦敵,如何?”
玉成婉兒放下一枚白棋,輕聲道:“可,北安王應該沒問題,那是他職責所在。鎮西将軍也許會以防禦西邊為由,不肯領兵北上。”
“他不去的話。”元武天皇笑道:“朕就發布诏書,看誰願意主動請纓。朕的二皇子也該成家了。”
“國師,該你了。”元武天皇十分迅速地下了一枚黑棋。
“陛下,好棋。”玉成婉兒說。
“怎麼就做了這麼點飯?”膳房裡,慧夢看着慧淨問道:“你師兄呢?”
慧淨立刻答道:“師兄不吃,說是要出去散散心。”
“那師傅呢?”慧夢又問。
“好像在藏經閣看經文呢。”慧淨道。
看經文?
慧夢有些詫異,裡面的經文,玄清可謂倒背如流,除非有他沒看過的。
歡喜經圖冊?
慧夢臉色變得古怪,咬牙道:“你吃吧,我也出去逛逛。”
出了大招提寺大門,不遠處是一條河,喚作定波河。河邊柳樹成蔭,種了很多花花草草,是文人雅士常來之地。
而江木此刻,背着手,低着頭,沿着河邊慢悠悠走着,頗像富家翁。
“師兄!”慧夢小跑着追了上來,欣喜說道:“你果然在這裡。”
“咦,師妹也來了。”江木挺起胸,露出笑容。
慧夢随手撚起一朵小黃花,嗅着芬芳道:“好景、好物、好人,怎能師兄一人獨享?”
“說的也對。”江木停了下來,盯着慧夢聖潔無暇的臉龐:“請師妹陪我一起吧。”
說着,他竟伸出右手緊緊握住小師妹左手,邁步向前。
“師兄,你——”
慧夢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倒是沒有躲避,而是羞澀道:“人來人往的,不合适吧。”
“有什麼不合适的,今兒風光大好,我看很合适。”
“那依師兄。”慧夢取下僧帽,任由青絲垂直而下,披在肩頭,迎風飛展,格外美麗。
倆人沒再說話,靜靜沿着河堤走了很遠很遠。遊人如織,紛紛側目這對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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