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排進住院處的一個套房,位于走廊的盡頭。病床位于裡面的房間,外面的房間和門口各安排兩名荷槍持彈的特警。
婷婷的救治不知如何,我向特警索要我的手機。兩位特警均搖搖頭,表現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按照一丁教給我的防範措施,我拉上窗簾,獨自一人坐在病床上,環顧四周。猛然瞥見牆上有一個固定電話插座。我馬上起身,在屋内翻騰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門口的壁櫥上層角落處,找出一個半新的座機。
我迅速将座機的導線插到電話座上,電話裡居然有了聲音。
我當即撥通了朱爽的電話,朱爽的話語明顯帶着焦慮:“婷婷剛剛做完手術,尚在昏迷中。子宮被摘除了,可惜孩子沒有保住,以後她也沒有生育能力啦。”
我驚詫地問道:“孩子,什麼孩子?”
朱爽的聲音明顯帶着憤怒:“你是如何當父親的?你老婆懷了你的骨肉你居然不知道?”
我隻能沉默無語。
朱爽接着說道:“可惜彈頭現在還無法取出,嵌在骨盆上,離坐骨神經不遠。盛京的醫生沒有把握保障手術成功,失敗的結果就是婷婷會終生癱瘓。何局建議我們去京城的301醫院,并聯系了你們共同的發小,301醫院的主任遲大夫。”
我回答道:“遲大夫醫術高明,應該沒問題,盡快将婷婷送到301醫院,麻煩你陪同。”
朱爽又憤怒道:“怎麼,出這麼大事兒,你不陪同?”
我略顯愧疚地答道:“大象沒告訴你嗎?我被省廳的經偵處帶走了,說我涉嫌經濟犯罪,正在接受傳喚問詢。”
朱爽顯然激動萬分,高聲地罵道:“這幫孫子,不幹好事兒,就知道欺負遵紀守法的老實人。放心,我一定把婷婷照顧得好好的,我們時刻保持通訊暢通。”
我又撥通了大象的電話,電話裡的大象先用手指打出一串密碼,那是我們事先約定的暗号,意思是我處于危險之中,以下通話絕密。大象低聲說道:“我聽醫院的大夫講你肋骨骨折,估計一會兒還需要做核磁共振。你一定有好兄弟,他可以為你出生入死的。”此話的意思是:一丁準備頂替我住院。
我和大象的通話尚未結束,一位特警走進屋内,惡狠狠地拽掉了電話線:“未經允許,不得與外界聯系,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微笑道:“還有這個規矩,沒人告訴我啊。”
特警轉身欲拉開窗簾,我高喊一聲:“不要!”
我的話音未落,随着窗簾的拉開,一顆子彈擊破玻璃,貼着我的右耳邊射到床上,顯然槍手應該位于對面建築的屋頂,居高臨下。
我迅速趴到床下,而那位特警則舉起槍向外面瞄準。接着又一聲槍響,特警眉心中彈倒下。
外面聽到槍聲的三位特警聚到了門口,我見狀高聲喊道:“槍手能射擊到門口,退後。”我的話音未落,又一聲槍響,一位特警脖頸中彈,倒在了血泊中。
我焦急地等待了大約十分鐘,一群特警手持防彈盾牌走了進來。
特警先将門口的屍體拖出屋外,接着三位特警用盾牌保護着我,将我拖出房間。拉拽使我肋骨一陣陣劇痛。
我剛剛忍着劇痛坐穩身體,外面當即推進一輛輪椅,為一位醫生說道:“患者張曉宇,需要做核磁共振。”
為首的特警兇狠地說道:“還要檢查?我們怎麼沒有接到通知?”
醫生不慌不忙地說道:“不信你問問你的領導。”
特警用耳麥與他的上司溝通片刻,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我可以上輪椅了。
一名男護士将我攙扶進輪椅,快速向電梯走去,後面三位特警寸步不離地緊跟着我們。
男護士将我推到核磁共振儀器旁,不客氣地對着特警說道:“閑雜人員必須離開此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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