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戾氣的蔓延、殺戮的開端。
薩貝達匍匐在地面,眼前的塵土飛揚朦胧了他的視線,額角的血液凝固黏連住眼皮,他隻能用另一隻眼半眯着試圖看清霧霭下的戰火。
他親手結束過戰友的痛苦。
他們還沒愈合的傷口被感染、被槍炮摧磨岌岌可危的神經,他們趴在掩體後嘶吼,壓垮牦牛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自知無法痊愈的身體。
有個昔日戰友曾攥着薩貝達的領子、哀求薩貝達了結他的生命。
他自知無藥可救,即便僥幸活過了今天,也無法相信生命會延續到隔天,生不如死還浪費寥寥無幾的醫療物資。如果隻能變成戰友們的累贅,倒不如死了的痛快。
薩貝達起初并不想答應,卻在觸及到戰友懇求的眼神時軀體顫抖了一瞬。
……他動手了。
彎刀不應該向戰友揮舞。
這把武器本該是他們的驕傲,是他們實力的象征。現在卻成為了一種固執、一種執念,他們将白鬼的話奉為圭臬,卻忘卻了自己的初擁。
幾乎每一個人都染上了不同程度的戰争後遺症,精神上的損傷是絕對的、痊愈的可能也聊勝于無。
薩貝達不知道如何才能結束這場夢魇,或許斬斷敵方首級就算是突破了核心,可下一段夢魇又會如同泛濫的水流沖垮他再度鑄起的河堤。
薩貝達痛過、哀嚎過、流淚過、但最終都變成了——麻木。
他不再懼怕死亡、不再厭惡鮮血、不再期待明天。這該死的世界除了帶給他絕望之外一無是處,他看不到頭,根本不存在什麼希望,戰争也同樣不會結束。
他意識到,他所有的堅持都不過是在負隅頑抗。
所以薩貝達離開了,準确來說是逃跑了,說難聽點該說是逃兵嗎?但至少他終于不用再飽受折磨。
他找不回當初在戰場上那種一腔熱血的刺激感了,肉體仍然在戰鬥,靈魂卻早已熄滅。要問死去的靈魂居于何處?或許也跟着曾經的戰友一起泯滅在戰後的焦土裡了吧。
薩貝達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他步履蹒跚的行走着,可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記不清哪條路才是回家的了,或許他也早已在槍林彈雨中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然後呢?他收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被塞進了他低價租到的旅店裡,他承認他當時有些詫異,畢竟除了母親他從未想過還能收到其他人送來的信件。
信件沒有署名,隻是一封不知是惡作劇還是怎麼的邀請函,可他早已一無所有、無處可去了不是嗎?
他來到了莊園,不為别的、他隻想尋找曾經在戰場上的那種刺激感,也妄圖尋找最初的、被他遺失的自己。
接着,他遇見了灰暗人生的變數、一個紅發小醜。
一個純粹的、張揚的瘋子。
那家夥的招式簡單粗暴,能說是像條發瘋的野狗見人就咬,他不用任何技術手段就能輕松将其撂倒。
機緣巧合下,他意外看見了那紅發小醜的臉、以及那雙瞳眸。
見慣了旁人充斥着算計與野心的眉眼,薩貝達都快忘記世間還有如此純澈的靈魂存在了。
不過純澈不代表這個紅發小醜就是幹淨的。他隻不過是想說:确實純粹、純粹的殺戮欲、純粹的放縱,這種對他隻有不屑的眼神總好過惺惺作假的嘴臉。
對付這種人,不需要花太花心眼,一眼就能看穿。他隻要放手一搏便是,不用顧忌太多其他瑣事;不用想着對方身上是否捆綁了炸藥;不用想着身後是否有他要保護的人。
薩貝達喜歡純粹的人,但這并不代表他是幹淨的。
戰争磨平了他的棱角,他厭惡戰場的同時,隻要傭金給的足夠,不論男女老少他皆能下死手。多餘的悲憐可不會在他的身上浮現,弱者的生命在他這裡不會有一席之地。
尤其是在這莊園之中,他沒有了負擔,任何阻撓他達到目的的人都得死。
若是死了也好,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他終于可以擺脫枷鎖進入永眠,唯一放心不下的也隻有遠在加德滿都的母親了吧。
薩貝達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好意,親手了結戰友生命的畫面他曆曆在目,銘記于心,這事就仿佛發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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