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說的古怪話的過程大緻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在看電視,露露突然皺起眉頭發起脾氣說“這次春晚都是為我編排的,為了諷刺我,你瞧,那個小品裡還說什麼沒有眉毛的人,我毛發稀少,就沒有眉毛,他們是擺明了指名道姓說我是吧!”
随後她又用手機搜索着什麼,她給我看她的手機内容,她喃喃地說道:“你看這個人是燕城台的老主持人,我看過我們家附近最近來的撿垃圾的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難道他就是被派來的卧底,跑來監視我?”
我隻當露露一時腦子短路,才會突然說着這些胡話,可是仔細一想,露露最近的行為着實有些古怪,她之前突然要跟我睡,還聊起了她的同學,她自認為的前男友阮雲庭,我當時隻當她是年紀到了,有些思春,對男孩子有些幻想也是好的。
我想着一定是我離婚刺激到露露了,盡管我和他爸爸一直不和,但好歹之前維持着苟延殘喘的婚姻,一時分開她是受不了的,才會說出這些怪話引起我的注意,我一時間有些悲涼,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露露。
沒想到春晚她最愛的明星蘇乾懿的表演她也不看了,從小蘇乾懿上春晚,露露是必看的,一邊看一邊拉着我們瘋狂尖叫,說着“蘇乾懿好飒啊啊啊!”這一次她竟然一反常态做塑型運動,我能看出她的眼神是故意回避電視上的蘇乾懿的,她甚至說“我們換個台,不看春晚好嗎?”
我一時間百感交集,我婚姻的失敗居然讓露露對崇拜的異性偶像都失去了信心,她也許跟我一樣,對男人失望透頂了,但她還小,往後的日子還長,還是需要結婚的,我準備勸勸她。
“媽媽,蘇乾懿之前就在我們家樓下對不對,他是怎麼那麼快就移動走,去到燕京的?我好像都沒看到他。”露露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可能是她雙向情感障礙的症狀,一會情緒高漲到沸點,一會孤單冷落到冰點,現在露露可能是處于興奮狀态,思維太快,所以我沒法捕捉她的意思。
露露在看電視,我偷偷跑到房間裡和露露的主治醫師彭醫生通電話,“彭醫生,新年好呀!打擾你了。”
“不打擾,不打擾,匡露最近怎麼樣呀?還好嗎?”彭醫生在電話那頭明顯在和親戚朋友們在一起,接到電話,她趕緊避開人流,跑到房間裡,我感受到她的專業性。
“最近很不好,我和她爸爸在年底離婚了,她最近總是雙眼發直發怪地盯着天花闆或者地闆,好像上面或底下傳來什麼聲音一樣,說一些沒頭沒腦奇怪的話。”我對彭醫生描述露露的症狀,也說了露露剪頭發的事,像是塵封的傷口被揭開,我感覺到一陣錐心的痛。
“你這麼說就有些怪了,雙向情感障礙嚴重的躁狂期時容易出現幻聽,你說匡露比較安靜抑郁的時候出現幻聽,真是奇怪呢,不過臨床上也有這種情況出現。”彭醫生先是給我說了些寬心的體己話,随後針對我說的情況開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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