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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1頁)

達拉傑回來了。

伊仕麥在宮裡見到了他和托克裡。他穿着便服,衣領處露出裡面裹着傷的身體。

随他而來的是,前線兵敗的壞消息。

一夜之間伊詩達爾的名字充斥了禮薩的大街小巷。富商和他們的工人在碼頭的議論中提到這個名字,婦女拿這個名字互相交談或吓唬不聽話的孩童,農民們則帶着來自城外的各種恐怖猜測,就連奴隸與乞丐也會曬着太陽的時候喃喃的說着伊詩達爾,仿佛念經一般。

西斯沒有探明敵軍的虛實,之前擊敗的幾股敵軍不過是伊詩達爾征召的仆從國軍隊、部落軍隊以及雇傭軍。伊詩達爾的主力進軍神速,在幾股軍隊的掩護下,已經攻下了西部重城———泰豐。達拉傑帶來的這些消息,禮薩朝堂為之一震。

宮廷上,

“雷瑪人已經把泰豐的财寶運回他們皇帝那請功。”一個白發的老臣說道“我的家臣昨日帶來的消息,泰豐的難民已經抵達舊都西側的第三山城,如果難民們沖過三道山城,就會擾亂舊都,進而影響到新都禮薩。當下首先要讓前線的總督們穩定住逃難的人群,發給他們武器,讓他們加入作戰。如果他們隻顧逃命不願意為自己家園而面對敵軍,那禮薩的君臣沒有義務保衛他們。”

達拉傑說,“讓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平民上戰場是徒勞。我們需要更專業的軍隊。如果現在還不認真應付伊詩達爾的話,他将馬上從泰豐向東南進發,如果沒有良将阻擋,他一個月後就可以抵達舊都的三道山城屏障。”

大臣依次各抒己見,總的來說,連同達拉傑在内大都認為雖然遭遇了一場大敗,但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此時應動員軍隊去鞏固防線,伺機反擊。

新君采取了他們的建議,令紮耶克代替前線主将指揮防禦,另動員各地的軍隊随時支援。

此外一事是,努拜爾緻信新君稱其父已經亡故,請求新君冊封他接任家族祖業。新君便在會議上決定給他正式的賜封。

那老臣又說“既然如此,陛下可以宣召他帶領南境諸軍率先去前線作戰,以表達他對陛下您的忠心。畢竟努拜爾年輕無為,而且之前有失儀之過,此時是他建功折罪的好機會。”

新君說,“我原這麼想,但南境的海上出現了大批的格蘭人的軍艦,格蘭已是雷瑪的仆從國。如果南境的軍隊被派往前線,我擔心格蘭人會趁機登陸。”

老臣說,“阿克德諸城易守難攻,南境隻需要保留少量軍隊便可固守要地。隻要我們擊敗雷瑪,格蘭自會不戰而退。”

伊仕麥雖然不同意這個老臣讓平民上戰場的觀點。但對他所說的這一條建議卻覺得這對君主來說是一條好建議。

新君沒有回答老臣的話,他突然轉頭對着正在做書記的伊仕麥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是否該讓阿克德的軍隊去前線迎戰雷瑪人。”

努拜爾是他的好友,如果為了好友考慮他就該讓努拜爾在這個剛即位的時刻避免戰争,修養生息。但如果本着對君主盡忠的原則,他應該勸說君主接受這個建議。

終于,伊仕麥還是決定要盡忠職守,他說“陛下,我認為這是個好建議,您可以接受”

伊仕麥發現新君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對這個話題不置可否,良久後會議散去,誰也沒再提讓努拜爾帶領南境軍隊進入前線的事情。伊仕麥想到之前的談話,新君并不信任努拜爾,暴君在位的幾年間讓西斯遭遇了太多變故,人人自危。如今前線幾位總督的背叛令新君格外注意諸侯和總督們的忠誠度。

與朝堂上的嚴肅相比,家裡則是熱鬧非凡。

伊仕麥尚未進入大堂,就聽見一陣一陣的笑聲。老仆哈姆在講他過去有趣的經曆,姐姐一家連帶在一旁服侍的仆人都開懷大笑。直到看到伊仕麥進來他們才收住笑聲,但依然臉色通紅被笑意憋的很難受。

看見主人回家,衆奴仆紛紛起身相迎或避開,姐夫也跟着起身,隻有姐姐一人坐着。伊仕麥坐到姐姐對面,招呼姐夫坐下,讓哈姆另起一壺茶。姐姐問他如今伊詩達爾的勝利傳遍了大街小巷,君主會有怎麼樣的應對?他說君主已經動員了西北地區的幾位總督帶兵支援,東部的仆從國和北方部落也會出兵支持。

這時候姐夫插嘴道,“啊,嗯,官人。我也想去軍隊謀取一個職務。你知道的,我除了有力氣也不會其他的東西,我想我或許可以進入軍隊給君主效忠了。”

姐姐說道,“他這幾天一直給我說,他不習慣這樣在家待着。如今雖然蒙君主恩寵身份得到了尊貴,但沒有職務在身。所以他讓我向你求求。我告訴他說你自己說就可以了,但他執意不肯,一定要我陪着說。”

伊仕麥看了看姐夫沒有說話。

姐姐繼續說道,“不需要太高貴的職務,他這樣的人,能在守衛禮薩的親軍做一個小軍官就好。”

姐夫羞澀的補充說,“如果能給君主做儀仗那最好了。”

姐姐,“住口吧駱駝,君主的儀仗都是三代貴族出身,你就不要想了。”

伊仕麥笑了笑,喝了口茶拿着杯子說,“進入軍隊大可不必,不過我可以請人來教授軍隊的技擊。”

姐夫聽後很失望,但能有人來教學也能打發下無聊的時光。

幾日之後,伊仕麥從托克裡那借來一個軍官,他叫巴特裡腿部負傷嚴重無法再上戰場,所以允許他來府裡教學。伊仕麥要求駱駝姐夫連帶府裡其他男仆都要定期去學習。

他自己也拿出了佩劍練習,每日都練到汗水浸透衣服,在阿克德他曾跟着貴族學習過劍術,但久不操練,已經生疏。此時節伊仕麥心中并不相信伊詩達爾會掀起多大的浪花,他做這些不是為了防範入侵者。不過是想延襲貴族習武這一傳統。

但禮薩并不是隻有朋友。不久後,宮裡理政大廳。

新君拿着一封信給伊仕麥。信上沒有署名,但指名道姓的彈劾伊仕麥在上次朝堂會議後在家訓練仆從,直言他對君主的決斷心懷不信,對西斯的士兵心存輕蔑。

新君說,“你不用在意。這種事情常有。我不是老君主那樣的人,貴族生來就是應當習武的。”

但既然君主給他看了信,他就不得不在意。新君指着桌上的文件,“今天的工作很多,還要勞煩你在宮裡過夜。”伊仕麥應聲答應,突然腳步聲響。

理政大廳其實更像一個大亭子,坐落在一個有綠植和噴泉的正方形院中。大廳有内外兩層巨樹一般的柱陣。柱子互相掩映,台階錯落有緻,再加上一個豪華厚重的屋頂。在陽光下形成了一明一暗兩個世界。從内部能很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來人。

來人是管理财政的大臣,曼尼普爾。他先向君主請安然後走上大廳,與伊仕麥兩人互相點頭為禮。“陛下,紮耶克将軍又派人索要雙倍的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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