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谷陽縣城可謂是人盡皆知。
隻可惜,這事後續的發展,并非人人津津樂道的強龍與地頭蛇之間的不死不休,而是點到為止,最後皆大歡喜。
當然,應該隻是表面上的皆大歡喜。畢竟,疤老大後來請出了谷陽縣公認的第一高手,張家大護院,谷陽縣縣尉張奴出手,才算是壓服了這少年。
而少年雖然擺酒賠禮,卻顯然無法讓疤老大這個谷陽縣地下世界的扛把子滿意。否則,後者也不會造謠,說這眼藥水滴眼睛,可是會眼瞎的。
不過,這少年不僅沒有辟謠的意思,反而有次真有個上門的,還得先交錢,說是不一定能用藥,檢查也要錢!
如此一來,原本就對這治眼之法無法接受的人們,自然是有多遠走多遠,導緻這眼藥鋪開業了一個月,就沒開過張。
這些事,張少爺都心知肚明。若非眼下實在眼幹難忍,若非為了三天之後的他老爹張大戶大壽,若非時間緊迫而又别無他法,他又豈會來這浪費時間?
有這空閑,即便眼幹不能看戲,勾欄聽曲,那也是很合理的。
一念及此,張少爺趕緊眯眼去看那試藥的小厮,“怎麼樣?眼睛沒瞎吧?”
那小厮這才醒悟過來,用淚痕未幹的眼四下看了看,大喜過望,“沒事!少爺,我沒事!”
“我的眼睛不幹了,還感覺……很潤!”
“真的假的?”張少爺雖然也很激動,卻畢竟千金之體,還是不敢輕易嘗試,扭頭問少年,“你之前,是怎麼說的?”
“滴了我這祖傳的眼藥水,就算三天不眨眼,眼睛也不幹,”少年一臉認真,“一兩銀子一滴,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很好,”張少爺打斷了他的話,忽然又指着另一名小厮,“你,也去試試!”
又是一番把脈翻眼皮查看的專業操作,少年忽然搖了搖頭,“他不能用藥,會瞎!”
張少爺正一臉緊張的看着,聞言一愣,不滿道,“為何他不能?”
“少爺懂脈象嗎?”少年卻反問,“少爺知眼疾否?”
張少爺又是一愣,臉色一下陰沉。他當然明白,這少年反問他的意思,大約就是,以你的智商,我很難和你解釋。
少年一點也不急,兩句反問之後,就靜靜站在那裡,平平無奇。
張少爺嘴巴動了動,到底沒有憤怒。他隻是又看了眼那個最先試藥的小厮,陰沉道,“張三,若你敢欺瞞本少爺,烹之!”
“撲通!”小厮張三當即跪倒,“少爺明查,張三尚有八十老母……”
“閉嘴!”張少爺冷哼一聲,不再猶豫,躺了上去。
“本少爺,能用藥吧?”被把過脈,翻過看過眼皮之後,張少爺忙問。
“能,”少年點頭,“放心,我這祖傳的眼藥水,是要造福天下蒼生的,自然大部分人都能用。”
“造福天下蒼生?”張少爺呵呵一笑,卻也沒有繼續嘲諷。待兩滴亮晶晶的液體滴落,他渾身不由得一陣抽搐,許久,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忽然挺身坐起,扭頭亂看,英俊的臉上,寫滿了舒泰。
“爽!”
他長身而起,一臉餘韻未消的模樣,竟似經曆了一場大保健!
“嘿嘿!”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在店外的秦玉蓮身上停留了三秒,終于快活的笑了起來,随即,迫不及待的拔腿就走。
“等等!”後方忽然傳來那少年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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