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芳的火化過程,一直伴随着兩位老人的哭喊聲。我和安然,王二柱,包括經理倆口子。甚至包括餘明,一衆人都低着頭沉默不語。除了那幾位和老人同行的人,時不時勸解幾句。我們幾個連張嘴的勇氣都沒有。畢竟這種生離死别的痛,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因為時間比較早,火葬場等候大廳,除了我們以外。幾乎是沒有其他人的。窗口的工作人員也知道,死者比較年輕。所以即便是老人嘶聲竭力的哭喊。也沒有特意去制止。估計也是發了一份慈悲的善良心,想讓老人哭出來心裡好受一些。
等候大廳的液晶顯示屏上,開始了火化結束倒計時...
兩位老人因為長時間的痛哭,幾乎失去了渾身的力氣。癱軟無助的坐在地上,雖然停止了哭聲,但依舊是雙目無神癡癡傻傻的,望向火化爐的方向。
這時候一個穿着火葬場工作服的工作人員,邁着四方步從裡面走出來。中氣十足的高聲喊道。
哪位是死者餘芳的家屬?可以去收骨灰了!
聽到工作人員的高亢洪亮的喊聲,餘明趕忙給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又看了看兩位老人。生怕兩位老人再次放聲的嚎啕大哭。随後就獨自跟着工作人員去收骨灰了。
餘明走後,我看着事情也差不多結束了。就想着和老人打個招呼就離開。這時候我忽然想到,餘芳借我那幾萬塊錢,還沒有還我。
我在地上來來回回轉悠了幾步。話到嘴邊,又有些開不了口。但畢竟那是我辛辛苦苦攢起來的,而且是幾乎所有的積蓄。但看着老人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還是把想說的話,全部都咽了回去。
心想算了吧!錢沒了可以再賺。那些錢也可以給老人們減輕負擔的。也許等老人和餘明想起來,就主動還我了呢!管他呢!都過去了。
站在離我不遠處的安然,貌似看透了我的心思。想說點什麼,但又欲言又止的咽了回去。我和安然相視一笑。
我走到安然身邊,拉起他的胳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我們走吧!事情已經結束了。
好。
我和安然一起,分别和兩位老人以及王二柱,經理倆口子打了招呼,借口公司有事,要提前走。就走出了火葬場。
從火葬場出來的路上,我和安然都沒有說話。倒不是因為火葬場有什麼禁忌。而是我們都在尋思,我借給餘芳的那筆錢。
直到上車後,安然才笑着和我說,沐沐!你做的很對,我原本還準備提醒你,怕你提起那筆錢的事情。
其實我當時是想說出來的,但看到老人沉浸在痛苦中,我瞬間覺得我的錢,好像不是那麼重要了。
安然摸了摸我的頭頂寵溺的說,我們不差那些錢。當然你如果覺得,沒有安全感的話,可以把我儲蓄卡上的錢,全部都轉到你的卡上。
不用!有你這句話就行。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呢?
聽到安然的話,我頓時釋然了。我們确實不差這些錢,雖然說對于我來說,數目不小。但對于一份情義來說,這些錢好像真的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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