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跟着天一子走出地宮,穿過黑漆漆的深淵,來到了偏殿内。
此時回頭再看,逸散在外頭的墨汁都飄回了畫卷中,那幅不規則的墨寶收斂了氣勢,變回了先前平平無奇的模樣。
可道人心中多了絲敬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相信,這幅毫無藝術表現的畫作是道尊的親筆。更不敢相信的是,這幅墨寶還是整座靈劍山寶藏之地的鑰匙。
道人拱手,對着這畫恭敬一拜。
“《道劍經》練得如何?”
天一子清清冷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陸離不由得一愣,道人的腦子隻運轉了一瞬,很快明白了這位坤道所說的《道劍經》是何物。
陸離從容回答:“那山壁所記載的秘籍内容深奧,意象缥缈,在下一時不能參悟透徹。”
走在前面的天一子止住腳步,回首道:“《道劍經》是道尊所創,劍修無涯,直指大道。自是晦澀難懂,但若是參透其中奧妙,你會受益終生的。還有一點,那些刻在石壁上的都是前人眼中的劍,你得有自己的劍。”
聞言,陸離止步,眼神微滞,而後會意一笑:“多謝前輩指點,在下曉得了。”
“嗯,你該走了。”
天一子輕輕揮手,陸離待在原地沒動,一晃神的瞬間,整個人就已經被移到了殿外。
外面朝陽初現,路邊草頭上還挂着剛剛凝結的露珠,一天也是這種時候顯得冷。
單薄的道袍蓋不住寒風,被吹開了一角。凜冽的冷風灌滿了袍子内頭,道人也精神了不少,搓了搓手,對着大殿恭敬行了一禮後,邁步離去。
幽殿内,天一子的目光穿過大門,看着凍得打顫的道人,眼神暝晦不定。
陸離顫着身子,呼出一口氣,時不時探頭開始找尋什麼,很快便在一垛雜草堆裡看見睡得舒服的山雞。
睡得很香啊。
道人毫不留情,用力地在山雞後腦勺處來了一巴掌。
“誰?誰?誰敢吵老子睡覺?!”
山雞憤怒起身,卻隻看見道人呆呆站在面前,并無他人。
“小離子,你剛剛有沒有看見誰打的老子?”
“沒有啊二爺,可能跑遠了吧。”
“可惡啊,别讓老子抓到他!”
山雞眼見報仇無望,無奈之下隻能怒吼一聲。
道人見狀,微微歪頭,心裡納悶:不會給它打傻了吧?
山雞沒法聽見道人心裡話,隻能悶悶道:“小離子,怎麼出來那麼晚?害我在外面等好久。”
道人擡頭,望見了山腰處半挂的暖陽,問道:“二爺,現在什麼時辰了?”
山雞點點頭,無所謂道:“卯時?辰時?不知道,反正你進去裡面有一個晚上了。”
“這麼久?”
陸離剛出聲,旋即意識到了,那幅墨寶内的空間可能還涉及到時間流速的變化。
真可謂稀世珍寶啊。
道人心中輕歎,随後看着山雞,再度發問:“其他人呢?二爺可曾看見?”
“其他人?那個快被你打死的小子,現在應該還是在房間閉關。至于李楚那小子,應該在演武台或者自己房間裡。還有那個雲凡,李楚在哪他在哪。”
道人心中有數了,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輕輕對山雞招手,山雞立時展翅飛到道人肩膀處,已經成為一種默契。
“今天還去那湖底采石?”
道人嘴角微揚:“不,今天去做些别的。”
帶着山雞,陸離先是去了李楚房間,沒找到。又去了演武台,這次看見了。
自從上次那場鬥法後,白玉台已被道人的雷法炸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半的地基還在撐着,倒是勉強能讓劍客拿來習武。
李楚身法靈動,一招一式如呼吸一般在其手上使出,劍出無漏,宛若天衣無縫。
至于雲凡,這位靈劍山大師兄正端着身子站立台下,默默給李楚鼓掌呐喊。
陸離控制着嘴角,不動聲色地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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