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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枯骨中的豹形禮(第1頁)

徐天宇縱身一躍,整個人化作一道青光在山林中閃轉騰挪不亦樂乎,我點點頭,看來吸收了明界一個大隊長的靈魂以後,他的力量變強是立竿見影的,可惜不能繼承天眼的用毒能力,如果強行吸收獸能的話,就要與他的殘魂對抗,徐天宇對靈魂的掌控還不純熟,這條路暫時行不通。

須臾之間,徐天宇已經回到了我面前,看到他興奮的神情,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剛剛覺醒時的狀态,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我問道:“小徐,你是怎麼說服自己吸收天眼的靈魂的?那天你明明還很抗拒這個方法的。”徐天宇正色道:“主人,我隻是不願意通過濫殺無辜的方法提升實力,但是這個天眼分明是要置主人于死地,吸收他的靈魂我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雖然主人說過能力者的靈魂沒有人類純淨,但是同樣有提升實力的功效。戰鬥中殺死敵人然後吞噬他的靈魂力,這對我而言是最佳選擇。”我點點頭表示認同,看來徐天宇也不是不懂變通之人。

轉眼間來到明界已經三天了,我本以為從人間進入明界需要通過固定的通道或傳送陣之類的東西,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徐天宇僅僅隻是默念了一句咒語,我倆就很自然地來到了明界的南明山,據他所說,南明山在明界的位置與終南山在人間的位置是重合的,明界的能力者們從覺醒開始就掌握了穿梭兩界的竅門,但是卻造成很多明界中人慘死在人間。試想,一個實力低微的能力者從明界的一處荒地進入人間,結果突然現身在人間的衙門、戰場等地,幾乎就沒有了生還的可能。直到五百年前一位鷹隼前輩憑借自身強大的實力多次穿梭兩界繪制出一幅兩界地理對比圖後,明界中人才逐漸消除了穿梭兩界的顧慮,但即使如此,除了像南泉,徐天宇這些身負特殊使命的人以外,明界中人是很少進入人間的。

我帶着徐天宇移動到暫時栖身的一處三聯排木屋,這是獵犬組野外訓練時的營地,據徐天宇說這個時節絕不會有其他人來此地的。進了屋内,我示意徐天宇坐下,然後嚴肅地說道:“小徐,以前我一位…長輩跟我說過,能力者強者為尊,目前你的實力已經超過及格水平,如果再吞噬了鴻禧的靈魂力,我相信你會再上一層樓,你我的實力差距也就沒那麼懸殊了。以後你我兄弟相稱,不必再叫我主人,叫我逸空吧。”徐天宇聽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跳了起來,但還是等我全部說完之後才發作:“主人,您永遠是我的主人,如果不是主人的引導,我到今天還依然渾渾噩噩地為犬軍團賣命,到頭來絕對會跟南泉和黑袍人一個下場。主人對我恩同再造,不僅讓我明白了真正需要去做的事情,還一心為我提升實力。主人若是再說這樣的話,就等同于滅殺我的靈魂,我還有何面目面對神聖領袖。”徐天宇越說越激動,突然拔出了明刀架在脖子上。

“主人若是執意如此,我無話可說,隻好一死以謝天地。”說着就要轉動刀刃,我揮手将刀打落,無奈地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忠心行了吧。快把刀收起來。”他滿臉哀怨地看着我,眼角似乎都濕潤了。我歎了口氣,沒好氣地對他說:“路是你選的,以後可不要後悔。”

“今生無悔!”

第二天,徐天宇已經能夠将能量輕微地釋放出體外了,雖然隻有小小兩寸距離,但也足夠讓他激動了。人類的靈魂力确實不一般,剛剛吞噬了鴻禧的殘魂,徐天宇的丹田就擴充了五倍有餘,再加上之前吞噬天眼後的能力提升,目前的徐天宇已脫胎換骨,戰鬥力比之前強了何止十倍。我也将明霞刀正式賜予了他,與其在我這兒充當母親的信物,不如在他手上發揮更大的作用。

就在這時,我的靈台突然一顫,腦海中傳來山腳的植物被大隊人馬踩踏的信息,我招呼徐天宇過來向他說明了這個情況,他滿臉疑惑,表示這絕不可能。但我的感知是不會錯的,除非明界有什麼新的動作。我讓徐天宇去偵查一下,囑咐他切忌打草驚蛇,他點點頭一擰身向山下而去,我縱身來到山頂盤膝坐下,分出一縷意識極速向山中的草木蔓延而去。

此時山腳下,一隊灰黑色麻布打扮的人正扶老攜幼地匆忙趕路,人數大約有不到兩百,幾個年輕力壯的手拿刀斧在前面開路,然而被我能量加持過的藤蔓豈是那麼容易被砍斷的。他們艱難地向前進發,隊伍中負責斷後的幾個人手拿着棍棒和農具不斷催促着,時不時還要警惕地向後方看去。徐天宇站在山腰的一塊巨石上俯視着他們,他判斷這是一隊枯骨,看樣子在被追殺,但他們為什麼會往南明山逃呢,這裡山勢陡峭,到處是懸崖路段,山中更是遍布猛獸,即使是獵犬組過來訓練都被要求必須結伴而行,形同普通人類的枯骨來這裡簡直是自尋死路,況且隊伍中還有不少婦孺老幼。

他極目遠眺,并沒有在隊伍後面發現追捕他們的人,正在疑惑之際,腦海中突然收到了我的指令,他沒有猶豫,縱身向下落到了隊伍的後方。

“我看你們就沒有逃跑的必要了吧。”徐天宇扯出雙刀,盡量用一種惡毒的口吻朝幾個斷後的人喊道。看到突然出現的徐天宇,幾人并沒有選擇抵抗,而是慌忙下跪求饒,徐天宇一愣,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隊伍中的老人和女人用力将孩童護在身後,有一個老頭甚至還摸出了一個煙袋杆揮舞着。此時在前面開路的幾個人一臉絕望地歎了口氣,然後猛地回頭向徐天宇沖去。徐天宇剛打算說點什麼,結果看到幾個揮舞着刀斧的壯漢嚎叫着向他沖了過來,他将雙刀反握,片刻間就用刀柄打暈了幾人。

“且慢。”就在徐天宇走向那幾個求饒之人的時候,人群中一個白發老者突然緩緩站了出來,他輕輕推開試圖勸阻他的人,同時報以慈祥的微笑,徐天宇止住腳步看着他,此人須發皆白,蒼老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唯一吸引徐天宇的,就是與年齡不符的炯炯有神的眼神。老者緩緩走到徐天宇跟前,雙手舉到胸前,将左手壓在右手手腕處,然後右手的手指第一關節緩緩地彎曲,徐天宇眼神一滞,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豹形禮?你是……”老者微笑着搖搖頭,輕輕說道:“我現在隻是他們的族長,地上這些孩子都是我的徒弟。這位軍爺,老朽雖然已行将就木,但還是想請軍爺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放過這些女人和孩子。老朽願随軍爺回到城中受罰,請不要難為婦孺。”說完就要下跪,徐天宇表情有些不自然,顯然還在為老者剛才的手勢震驚着,人群中不斷傳來凄慘又哀傷的“族長”聲,但老者不為所動,依然在努力下彎着年邁的膝蓋。

徐天宇用刀背将老人的膝蓋托住,老者一臉疑惑地擡頭看着他,口中說道:“軍爺這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老者急呼道:“難道你真要趕盡殺絕嗎?難道你就一點同袍之誼都不念嗎?”徐天宇将老者扶起,轉頭朝我的方向看去,心裡默念道:“主人,這件事情不簡單,我看還是當面和您說吧。”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徐天宇面色稍緩,用氣息将暈倒在地的幾人一一叫醒後縱身消失在原地。

老者松了一口氣,朝地上悠悠轉醒的徒弟們使了個眼色,他們頓時明了,急忙拿起工具繼續在前邊開路,而剛才跪倒在地的幾個人一臉羞愧地站起身,看到老者眼中的撫慰之意,心中的愧意更濃了。老者打斷了婦孺們的歡呼聲,繼續帶領他們艱難地向山上走去。

徐天宇閃身跳到我身邊,看到我閉着眼睛便不敢出言打擾,片刻後我睜開眼睛問他道:“豹形禮是什麼?”徐天宇用一種近乎崇拜的口吻說道:“三百年前,不二領域獅虎兩個軍團精銳盡出攻打青雲山城,然而戰況焦灼不能寸進,領主震怒,陣斬了兩名攻城無果的大隊長,但即使是這樣,也隻是短暫地占領了青雲山城邊境的一座小城,很快就被奪回。領主無奈,正準備撤兵的時候,豹軍團中不起眼的獵豹組突然請戰,領主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應允後,這隻不足兩百人的獵豹小隊極速穿插,利用其極速的能力三日之内繞到青雲山城的主城青雲寨後方大肆進行突襲,青雲領主不厭其煩卻又無可奈何,即使出動了精銳的領主衛隊都無法消滅這隻小隊,獅虎軍團趁機發動猛攻,終于在旬月之内攻城略地,直逼青雲寨城下,迫使青雲領主與不二領域簽訂了臣服條約,青雲山城的多名王子也被派到不二領域為質。戰後不二領主為表彰這隻獵豹小隊的功績,不僅大加封賞,而且還創立了一個手勢,也就是剛才的豹形禮,凡不二領域的軍民大臣,見豹形禮如見領主,不管是哪個等級的人見到都要以禮相待不得輕慢。而這隻獨享豹形禮的小隊也成了舉邦國上下崇拜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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