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買了隻貓,連着籠子一并丢進了出租屋,拍了照片給丁芳傳過去。
回家時他臉上的血道子果然把丁芳吓得夠嗆,于是順理成章推說晚上聽見院子裡有貓叫,下樓去看,便撿到了一隻小貓。
貓受了傷,且性情兇悍,在救助的過程中自己不慎被它劃破了臉,隻好連夜去急診注射狂犬疫苗。又把貓帶去了出租屋,這才一夜沒有回家。
他說這貓野性難馴,要待到傷好一好,對人不那麼防備了,再考慮找領養的事情。
陳定出生後,丁芳大把的心血都耗費在孩子身上,她怕丈夫把貓身上的什麼細菌病毒帶回家,感染了孩子,便也不催他回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隻小貓十分讨厭陳玉輝,半月來從不與他親近。這兩天更甚,簡直到了見不得他的地步。
有時候陳玉輝甚至懷疑賀春景回來後,對貓說了他的壞話。
目光轉向昏睡在床上的賀春景,陳玉輝又覺得自己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十分好笑。
被子裡的人側面睡着,雙眼緊閉,面色潮紅,渾身上下熱氣騰騰,不用接觸皮膚就能感覺到這具身體正被高溫肆虐。
額角傷口縫合的線早就拆了,年輕的肉體愈合力十分蓬勃,粉生生的新肉蓋住了舊疤,血痂已經翹起了大半,瞧着倒是比陳玉輝臉上這道更先長好。
再往下看,陳玉輝方才舒展開的眉毛便又擰了起來。
那天晚上他實在怒火攻心沖昏了頭腦,現在想來,不該直接把人交給李端行。
那人不知道都使了什麼法子,前面多是些暗紅青紫的尋常暧昧痕迹,唯有後背肩胛骨那一塊的皮肉被弄得爛紅。
像是劃傷,但又太過細小,陳玉輝仔細看了又看,感覺像是針孔,卻不知什麼針能打到後背上來。
這處有感染的迹象,故而身體發起了高熱。
眼下賀春景燒得不省人事,陳玉輝早先買好铐在他腳腕上的鍊條成了擺設。他歎了口氣,從衣櫃頂上摸出小鑰匙,把它們除去。
如果需要去診所或是醫院就麻煩了,誰知道這孩子醒過來會和人說些什麼。
陳玉輝頗為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心中兀地出現一股極陌生的情緒。他在後悔。
前天把人接回來時,賀春景還勉強算是清醒。
他從李端行那輛白色路虎的車門中跌出來,若不是陳玉輝及時接住,就要直接頭朝下摔到路面上去。
當時陳玉輝感覺懷裡的人抖得厲害,以為賀春景情緒激動,要對他破口大罵一番,或是跳起來狠狠扼住他的喉嚨洩憤——可并沒有。
賀春景身體癱軟,卻執拗地昂着脖子看他,然後哆嗦着擡手扇了他一巴掌,僅此而已。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陳玉輝想,他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去描述它。
李端行的秘書把撤訴和解的協議書并着一支鋼筆交到他手上,陳玉輝翻了翻,頁尾章和騎縫章都已經蓋過了,隻要他簽字,協議即時生效。
陳玉輝大筆一揮,在協議上簽了字,又按了手印,而後将其中一份遞還給李端行的秘書。
可他腦海中,始終被賀春景朝他看過來的那種眼神所占據。
那是炭火即将熄滅的一眼。
暗紅色與濃深的黑駁雜交錯,熱度緩慢褪去,冷與死凝固在灰燼中。
巨石落下高山。
【作者有話說】
很難殺的一個反派【。
不過這個捂了一百章的設定,終于寫出來了!
蜃樓
陳玉輝到廚房熱了些米粥端過來,放在床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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