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瓷碗,舀了一小勺米粥送到他嘴邊,示意他張嘴。
賀春景緊抿着嘴巴無聲對抗,陳玉輝與他僵持了半天,無奈将瓷碗重新擱回床頭。
“我之前說有禮物要給你,還記得嗎?”
陳玉輝是指春節放假時,曾在電話裡和賀春景提過的事情。
賀春景并不搭話,陳玉輝也沒有指望自己能立刻得到回應,于是自顧自說下去:“我替你建立了一個新的銀行賬戶,賬戶信息畢業後我會給你,裡面放着《風卵》,也就是我那本新書授出的一部分版權金。”
賀春景的呼吸聲猝然重了。
“以及這本書的版權歸屬,我寫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陳玉輝理了理他留長了許多的鬓角,“用來紀念我們共同的創作。”
回答他的是賀春景暴起的拳頭,和猩紅的眼睛。
陳玉輝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接住了那隻綿軟的,滾燙的手。
賀春景的狀态看起來更糟糕了,喘鳴随着胸腔的起伏更加激烈,潮紅的臉色中帶了一絲灰敗痕迹。
“陳玉輝,”他目眦欲裂,崩潰咆哮出聲,“……你到底還要作踐我到什麼地步!我不欠你的!我早都不欠你的了!”
陳玉輝卻像哄孩子那樣将他抱進懷裡,任憑賀春景如何掙紮,都沒能擺脫箍在身上那雙力道驚人的手臂。
賀春景想不通很多事,也想質問陳玉輝很多事,但他一開口,就有太多憤懑委屈和惡毒咒罵一并湧上來,讓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出口的都是些無意義的發洩式的悲鳴。
陳玉輝抱着他,感覺懷裡人的力道逐漸衰弱下去,這才松了些力氣,擡手順着賀春景手臂一下一下安撫。
“瞧你氣的,這對你來說可不是件壞事。”還是那種諄諄教導的語氣,陳玉輝聽上去耐心極了,“李端行那邊,這是你為我、也是為陳藩做的最後一件事。他簽了和解協議,以後陳藩都不會受他的威脅了。”
這句話說得不疾不徐、雲淡風輕,聲音流進一屋子病氣裡,莫名有種森然的鬼意。
剜心一般的痛傳遍四肢百骸,賀春景幾乎要忍不住慘叫。
陳玉輝究竟将他當成一個什麼東西,當成一種什麼物件,竟然用他去招待愛人的敵人,換取卑劣的綏靖和姑息?!
“這二十萬,是我特地留給你的。高考過後,拿着它随便去哪,不要再回來了。”陳玉輝說。
冰刃似的話劈進賀春景大腦裡。
他忽然明白了在長久的逃避、掙紮過後,陳玉輝為什麼仍舊不肯放過他。
陳玉輝在顧慮,在害怕,他在擔心如果兩個孩子長長久久的好了,他自己做下的那些龌龊事會暴露得太難看。
所以從一開始,地震時在病房裡的那天,在陳藩真正對他表白心迹的那天開始,陳玉輝就開始了這樣一個殘酷的計劃。
小孩子胡鬧可以,但上真章是絕對不行的。
陳玉輝已經不是年少輕狂時,有家長可以為他兜底,能夠用沖動偏執來遮掩一切過失的小男孩了。現今他四十二歲,是個有家庭、有聲譽、有社會地位的中年男人,這一切像拘束衣一樣捆綁約束着他。
他既想要走在懸崖邊上的刺激,又不願承擔失足落下深淵的風險。
他在身邊制造混亂,享受混亂,甚至要将所有人的血都吸幹了才算完,自己卻不願為此付出代價。
他一直在等,等的是将自己和陳藩永遠分開的契機,為的是能讓他親手制造出的這個餍足小插曲順順當當收尾落幕,讓他在得利之後圓圓滿滿的全身而退。
而賀春景還在傻乎乎做夢,夢想着能将陳玉輝甩脫,瞞住一切腌臜事,和陳藩美美奔向幻想中的未來。
賀春景确實沒有想要追責或檢舉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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