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30下班,在這裡上班,包一頓飯。大家吃的都一樣,比安置點的夥食,高上不止一個檔次。每天,重體力的挖掘施工人員,還會配發1.5L的水,她們後勤及文職人員,配發水量為500ml。福利不是一般的好。
趕在太陽升起前,所有人員要求全部撤出工地。前期地面工程,白天無法繼續動工,又要保障安全,這樣安排很合理。
為了照顧距離較遠的人,上班時間統一推遲到晚上21:30。柳絮舉雙手贊成這個規定,首先,她自己在那之前,就算坐着飛機,鐵定也是到不了,何況,還有比她更遠的。
頂着黎明前的黑暗,柳絮回到安置點。
在回來時,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解決了生理需求。才一天,學校的衛生間,因為沒有水沖廁所,已經是狼藉一片。有些人直接就在地上解決,現在進去,指不定會踩上啥?
得虧,當時選了這間,離廁所較遠的教室。對于住在廁所旁邊的那些人,想想那畫面,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是那些學生複課回來,看到學校,被他們這些成年人,搞成這副模樣,得咋想?柳絮自己臉上都覺得挂不住,太丢人了。
不可能隻有他們這裡沒水,全市為了救火,整體處于拉閘停水階段,估計,大家都不好過。
沒水洗漱,腳臭,汗味,放屁的臭氣,使教室裡的空氣渾濁不堪。一直呆在裡面沒離開的人,已經習慣這個味兒,并沒覺出什麼?可剛進教室的柳絮,就有些受不了。
柳絮不停的對自己,做着心理暗示,“沒事!大家都一樣,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工地上也不提供洗澡水,汗水幹涸凝結出的鹽分,刺激的皮膚又癢又疼。除了忍,沒别的辦法,要是用手撓,起了疹子,沒水清潔,塗藥也沒用。
柳絮原本想,兩三天就回去了,連件換洗衣服都沒帶。倒是鄰居一家,準備齊全,那兩大箱行李派上了用場。就算不能洗澡,換身幹爽的衣服,還是能辦到的。此時,才顯出王翠紅這個家庭主婦的能幹之處,柳絮隻有羨慕的份。
不去想身上的難受,她盡量放空自己,轉移注意力。身體上的疲憊,使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衣服沾在身上,十分難受,頭發一團糟。教室裡的人,個個身上發出一股馊味兒。晚上,打呼噜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跟打雷似的。柳絮感覺自己快瘋了,睡睡醒醒中,終于熬到了天黑。醒來時,整個人都是神志不清。
腦子昏昏沉沉的排隊,打飯,吃飯。
眼看上班時間要到了,柳絮強打起精神,用一塊手絹沾了點水,将臉,手,脖子,出汗最多的關節窩,擦拭一遍,做了簡單清潔。
又用手将頭發抓順,紮成丸子頭,這是現在最實用的萬能發型。簡單,清爽,方便,扛熱,抗油膩,好打理。
柳絮幾乎天天這麼搞。
開工第二天,早上的晨會,人明顯多了許多。
柳絮怕自己身上的味兒,熏到别人,讓彼此尴尬,刻意與别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說話也隔着一兩米,引來許多探尋的目光。
柳絮也不想這樣,可她的苦衷怎能說出口。
幸好幹活一開始,跟流水線似的,就沒有停下說話的時候。給柳絮省去很多麻煩。
果然,國家的飯最好吃,今天,竟然有肉。
自打冰箱失去使用價值,肉,這個東西就絕迹了。
或許,“獵魔者”打到肉,舍不得吃,會拿出來賣。
可這種事又不是啥,可以光明正大幹的事兒?隻能私下交易,柳絮這種循規蹈矩的人,連黑市的交易場所,在哪都不知道?就算有錢,上哪兒去賣肉?
肉不多,被切成丁,耗完油,便隻剩一碗不到的樣子,柳絮一直盯着鍋台,看的真真的。
師傅沒有偷吃,全炒菜裡了。沾了葷腥的菜,聞着格外香。
一般,食堂裡的人,要等大家吃完了,才能開飯。
來打飯的人一波接一波,沒完沒了。柳絮在等待中,被折磨的胃疼,隻能靠喝水堅持。
好容易輪到他們吃飯,柳絮幾乎是顫着手将碗伸出去。
看到碗裡油汪汪的,土豆白菜炖粉條,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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