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隻有對未來的恐懼和對傷痛的無奈。
其中一個弟子的臉上布滿了燒傷的痕迹,皮膚焦黑,讓人不忍直視。另一個弟子的腿扭曲成一個怪異的角度,顯然是骨折了,卻沒有得到及時治療。
甯風望着眼前受傷的同門弟子們,心中像是被一塊巨石壓着,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喉嚨裡像是哽着什麼,說不出話來。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壓抑的氛圍,緩緩站起身,腳步沉重地走出了院落。
走在太下城的街道上,甯風看到無數聖宗弟子們步履蹒跚,身上都帶着或輕或重的傷。他們的衣衫破損,血迹斑斑,一張張臉上寫滿了疲憊與傷痛。
有的人相互攙扶着,有的人則孤獨地拖着受傷的身體前行。
甯風的眼神中滿是悲哀,每看到一個受傷的弟子,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不知不覺中,甯風走到了一處廣場。
隻見蕭遠山正倚靠在廣場邊的石柱上,他的身上同樣布滿了傷口,衣衫破碎不堪。
原本英姿飒爽的臉龐此刻也顯得蒼白而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與迷茫。甯風慢慢地走近蕭遠山,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他看到了蕭遠山左臂肩膀空蕩蕩的衣衫,傷口處的血迹已經幹涸,凝結成了暗紅色的痕迹。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和疼痛而顯得異常蒼白,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不斷地滾落。
甯風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和憤怒。他快步走到蕭遠山身旁,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蕭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
蕭遠山擡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無奈,苦笑一聲說道:“戰場上刀劍無眼,被那太上道的賊人偷襲,丢了一條胳膊罷了。”
甯風看着蕭遠山那空蕩蕩的左臂衣袖,眼眶瞬間濕潤了。
甯風沉默了片刻,輕聲道:“蕭師兄,值得麼?’”
蕭遠山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甯風,這場戰争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殘酷……可是,為了聖宗,為了我們的尊嚴,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能退縮。”
“值得麼?”
當甯風又一次問出這句話時,蕭遠山竟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自小就離開了家族,前往聖宗生活。聖宗于我而言,便是全部的存在。至于你提及的值不值得,我着實不清楚。但我深知,我的家族早在數千年前便受到了聖宗的庇佑。”
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蕭遠山悄然無聲地笑了笑,其眼神當中滿滿地都是緬懷的神情。
“包括我自身,也一直都在享用聖宗所提供的修煉資源。倘若聖宗不複存在,這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連我的家族也會失去庇護。”
“與其說是為了聖宗,倒不如說是為了自己。倘若我在戰鬥中死去,聖宗也會派人前往我的家中接納一名新的族人來到聖宗。”
“況且,自從踏入修行的領域開始,何處又不存在争鬥與死亡呢?這天下芸芸衆生又能有幾人是得以壽終正寝的呢?”
(這是一章很重要的章節,當然并不是說主角是好是壞,無非是自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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