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條短信,林漫川不再停留,徑直提溜起吉兒說:“羅瑞醫生說,你該回去了。”
吉兒正看得起勁,被這麼一打擾正要發作,看到林漫川不善的表情,立刻明白自己的謊話被揭穿了,也不敢繼續說話,收起書就乖乖跟着。
“為什麼要撒謊?”
走到路邊,林漫川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隻是她盡可能緩了語氣,可還是硬邦邦的。
吉兒很敏感,當即炸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羅瑞醫生确實說過,我可以出去的,而且你不是大人嗎?連我這個小孩還不能看住?”
林漫川怒極反笑:“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要對你的健康負責。”
“我能有什麼健康?”吉兒一把扯下自己的圍巾,嘴唇因為激動劇烈顫抖,就連唇角都有點晶亮,而吉兒已經恍若不見的樣子,“我爸媽都不在乎我,你們隻是在醫院打工的,也不用太上心。”
林漫川猛地打了個寒戰,天氣陰寒,帶着大片黑色的烏雲遮掩上空,這天氣又變了。
阿瓦拉的冬天十分多變,上一秒可能是晴空萬裡,下一秒就會像現在這樣,陰沉沉的讓人害怕,涼風刮過林漫川的耳邊,帶着刺耳的疼。
林漫川長長歎息了一聲,蹲下來和吉兒平視。
“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吉兒。”她雙手抓着吉兒的胳膊,态度卻不容置疑,“但你不能用這個來欺騙我們,羅瑞醫生沒有答應讓你出醫院,也是為你的安全着想。”
“如果我是壞人,将你賣掉怎麼辦?或者在外面你要是不舒服了,不能及時到醫院怎麼辦?”
林漫川的話有理有據,吉兒還是沒有緩過來,隻是扭過頭吸了口氣:“我既然能讓你陪我出來,肯定是已經想清楚了。”
“再說了,羅瑞醫生也說你很好。”
林漫川一愣,這不是她第一次從别人嘴裡聽到羅瑞對自己的評價,可被莎黛的話一說,她開始後知後覺自己和羅瑞的關系在他們眼中是否過于親密了。
心下想着,嘴上依舊在勸吉兒:“這件事我隻當最後一次,等回了醫院以後你和羅瑞醫生道歉,以後要是有任何喜歡的漫畫,我來幫你買。”
吉兒還是有點不甘心:“我雙腿雙腳都好着,沒必要讓你來。”
“但你還小。”林漫川很注重安全,在這點上分毫不放,“你要記住,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安全,我們也會在乎。”
“不僅僅是因為你是醫院的病人。”
林漫川神色鎮定,那雙似水晶的小鹿眼布滿坦誠,讓吉兒怔怔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的。”
吉兒丢下這句話,掙脫開林漫川,直接往前面跑去,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這突如其來的坦誠,腳步一轉,跑上了馬路。
“吉兒。”
林漫川的心髒幾乎要跳出來,目眦盡裂。
因為遠處有輛車正以很快的速度沖過來,司機探出腦袋不停喊:“刹車壞了,快滾開!”
可偏偏這條路上吉兒已經在馬路中央,根本來不及躲閃,林漫川想也不想,直接沖了上去,将吉兒抱起推到路旁。
一聲急促的刹車聲,是車輪和路邊急速摩擦的響聲,林漫川腦袋一空,身子重重倒在了地上。
她清晰能感覺到身體不少地方有清晰的疼痛感,聽到了不少人群的驚呼,還有一個小女孩銳利的尖叫聲,像是要刺破她的耳膜,死死釘上了她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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