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泉來的比水栀子想象的快多了,水栀子還以為他和左戰庭許久沒見君臣兩人會夜話呢。結果水封國走了不過一刻鐘,司清泉就來了。
這當然是因為左戰庭是一個守規矩的臣子,他時刻記得要在宮門關閉之前出宮,而水封國從來不在乎這個。
一刻鐘的時間,水栀子也就從地上把自己挪到了床上,因為太疼了一直沒下定決心上藥,一碰就疼,這藥還要揉開,水栀子就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以至于水栀子剛聽到茉莉刻意放大的問安聲音時正在給自己的腿上藥,水栀子瞬間就急了,主要是她怕司清泉看見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多想,她可不想司清泉對她的印象更差了。
不過水栀子也想着她剛才讓茉莉出去盯着呢,茉莉怎麼也會拖延一會兒,結果水栀子才收拾好衣服正要下床司清泉就進來了。
水栀子第一反應自然是趕緊下床行禮,結果腿本就疼的站不穩,她還着急,于是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水栀子摔倒在了司清泉的面前。
水栀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今天怎麼會這麼倒黴且丢人呀。這下司清泉心裡肯定在幸災樂禍吧,畢竟是水封國的女兒丢人。
事已至此,水栀子隻能像沒事人一個從哪裡跌倒就從那裡爬起來。
水栀子着急爬起來,自然沒看到司清泉加快的步伐和幾乎控制不住要伸出來的手。
“參見皇上。”水栀子終于爬了起來,向司清泉行了一個不怎麼标準的禮。如果不是因為腿太疼,水栀子都甯願司清泉不讓她起來,因為她不想擡頭看見司清泉嘲笑的臉。
她真的從來沒有這麼丢人過。
而此時的司清泉終于還是沒忍住扶了水栀子一把,“起來吧,去坐着吧。”
剛看見水栀子倒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司清泉還以為水栀子是要耍什麼花招,不過等看見水栀子已經腫的不像樣子的臉頰,司清泉的這個念頭也就散去了一些。
等看到水栀子往起爬的樣子時,發現水栀子的腿也受傷了時,這個念頭也就完全消散了。他甚至不受控制的開始同情水栀子。
能這樣對待水栀子的人除了水封國還能有誰?至于水封國這樣做的原因也顯而易見。
雖然司清泉除了新婚夜和剛才的宴會幾乎沒怎麼見過水栀子,可他通過這短短的相處也看得出水栀子是一個驕傲的人,她和其他的武将一樣有一張直挺挺的背。可現在她是那麼的狼狽。
“她應該背叛水封國的,她不該被這麼對待。”司清泉想。
而聽到司清泉聲音的水栀子隻是站直了身體并沒有去坐着。
“皇上這麼晚來是?”水栀子說話時還是沒有擡頭看司清泉。她真的覺得太丢人了。
看着水栀子這副樣子,司清泉腦中莫名出現了自己和水栀子為數不多的說話場景,水栀子總是面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看着他的眼睛。
之前司清泉覺得這樣的水栀子虛僞,可現在水栀子強撐的樣子讓司清泉的心堵了一瞬。
“去坐吧。”這應該是司清泉對水栀子說話最溫柔的一次。
而還在調整自己情緒的水栀子根本沒注意到。
再次得到司清泉讓坐的命令,水栀子再沒硬撐着,她擡起了頭,臉上已經露出了得體的笑容。“皇上先坐。”
此時的水栀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麼的吓人,因為腿太疼而且影響了走路,水栀子就一直沒注意到自己的臉,當笑的時候感覺到僵硬時水栀子才意識到她大概是用一張紅腫的臉對着司清泉的。
而司清泉看着水栀子臉上無比清晰的指印還有強撐的笑容覺得礙眼極了。
司清泉轉身幾步坐到了椅子上,他的本意是想隻要他這個皇帝坐下了,水栀子也就能趕緊坐下歇一歇了,結果等司清泉坐下一回頭就看見了水栀子堅強挪動的樣子,他心中不可控制的升起了一絲愧疚,他剛才應該就近坐在床上的,這樣水栀子就可以少走一些路。
可最終司清泉什麼都沒做,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想要去扶水栀子的手。
短短的幾步路水栀子一瘸一拐的用了許久,司清泉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從頭至尾,不論水栀子有多麼狼狽,她的貼身侍女都沒有出現幫她一下。
司清泉裝作無意識的樣子轉了轉頭,終于找到了一直一動不動站在門口但眼睛卻緊緊盯着裡邊情況的茉莉。
這是婢女嗎?這恐怕是監視水栀子的人吧?司清泉完全沒有茉莉可能是來監視他這個皇帝的想法,因為水栀子和茉莉進宮之後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他。
司清泉發現自己的情緒今天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竟然開始心疼水栀子。
為了水封國的野心孤身一人來到皇宮,時刻處在自己父親的監視之下,稍有差錯就會被水封國知道。而且還要面對自己這個皇帝的冷待,處處小心翼翼。
像今天這樣的傷水栀子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受了。司清泉突然想起他在新婚之夜狠狠掐住水栀子的脖子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一心隻想掐死水栀子,第二天看見水栀子面對那樣的淤青都能一聲不吭的樣子,他隻覺得水栀子裝的很有樣子,可也許她隻是習慣受這樣的傷了呢。
“水栀子如果你能站在我的這一邊,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傷。”這一刻司清泉忘了自己來的路上想的所有話術,腦中隻剩這一句。
可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司清泉不會從來不是冒險的性格,就算他今晚看到了不一樣的水栀子,他也時刻記得這是水封國一手培養的女兒。
“主子受傷了都不知道請太醫嗎?”司清泉眼神淩厲。
“是,奴婢這就去。”沒人看到茉莉轉身離開時眼中的喜悅。果然小姐說的是對的,皇上對小姐的态度果然變了。可是如果讓皇上知道小姐的傷是丞相打的,真的不會對丞相造成什麼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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