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太醫眼裡這自然就是默認了。“皇後,遇事多考慮考慮自己吧。丞相失勢,你将來的日子……不好過。”能不能活都是問題。這樣優秀的女子不該是水封國的女兒的。
“謝謝。”但她的任務是以左戰庭為重,委托者的願望裡沒有自己,等到有委托者的願望裡是自己,她一定會以自己為重。
“臣回來之後就被左将軍帶到附近住着,京中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但剛才聽貴妃說她和左将軍在埋伏的路上發現丞相的隊伍裡沒有你就意識到出問題了,所以貴妃就帶着臣來找你了。”也幸虧來了,再來晚點他們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水栀子瞪大了眼睛“左将軍埋伏父親的時候帶着貴妃?”哥哥不怕貴妃出什麼問題嗎?
“貴妃也是會些拳腳的,皇後不知道嗎?這京中最特立獨行的女子,除了您就是貴妃了,聽聞貴妃之前也要進軍營,結果被林尚書抓住關了好久。”李太醫雖然在說話但手上的動作沒停。
“嘶!”水栀子眼泛淚花,水栀子明白了,林璇看自己的眼神中藏着的那一抹是羨慕。
李太醫看着臉色已經沒個人樣的水栀子,心疼卻無能為力,最後他隻能說:“要縫針,我會給皇後上麻藥,皇後能暈就暈吧。”不然太疼了。
“本宮怎麼之前沒發現李太醫還有講笑話的天賦?”這暈不暈是她自己能控制的嗎?麻藥的量隻是讓她的肚子不那麼疼,又不會讓她暈過去。
“臣的意思是皇後不要強撐,不要和藥力對抗,就算想着京中的事也要先顧好自己。”尋常人受這樣的傷早就暈了,哪還能撐這麼久,這都是在強撐罷了。
水栀子禁聲,她這麼容易被人看穿嗎?“本宮怕暈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水栀子很清楚,受這樣的傷往往最難熬的就是第一晚,熬不過去人就沒了,所以水栀子一直努力讓自己清醒。
“皇後你流了這麼多血早該休息了,相信臣,臣會救你的。”
不相信也沒辦法了,在李太醫縫了兩針之後,水栀子還是沒撐住暈了過去。
“怎麼辦,皇後暈了。”林璇也覺得這種情況下暈過去不是什麼好事。
“貴妃,皇後太累了你讓她歇一歇吧,她這段時間都沒休息好,再強撐隻會更不利于恢複。”
這段時間!林璇想起了剛才的問題“除了刀傷,皇後還挨打了?哪裡?什麼時候的事兒?”明明她能看見的除了刀傷沒有其他的了。
而且左戰庭那天帶她走的時候還說皇後好好的,這才兩天多水封國就對皇後又打又殺的,她回去一定要把水封國戳成篩子。
“應該有幾天了,傷全在肚子上所以很難注意到。”
所以左戰庭那天晚上沒發現?就算傷的再隐蔽也會疼呀,左戰庭就沒發現不對嗎?誰能想到水栀子那天硬是坐在床上一動沒動。
“嚴重嗎?”
李太醫收拾東西的手慢了一瞬“不嚴重。”他答應皇後不把皇後身體的真實情況告訴第三個人。
“皇後現在不宜挪動,接下來還請貴妃費心照看,臣去熬藥。”
“你快去,我一定照顧好皇後。”
李太醫起身歎氣,他活了大半輩子今年算是見識了最與衆不同的小姑娘,一見還是兩個。貴妃比皇後也不遑多讓,剛才他縫針時貴妃可是一直看着躲都沒躲。
水栀子這一暈就是兩天兩夜,發燒,傷口發炎,什麼都咽不下去,差點救不回來。
而這兩天京中已經塵埃落定了。
“李太醫怎麼樣?”這已經是左将軍不知道第多少次問這個問題了,李太醫悄悄瞅了瞅剛剛才問了這個問題的皇上,莫名替左将軍心虛。
那天最先沖進門看皇後的是左将軍,問問題最頻繁的還是左将軍,甚至如果不是他攔着,左将軍都恨不得一刻也不離的貼身照顧皇後,左将軍真的不怕皇上生氣嗎?這下哪怕是李太醫也誤會了。
但看着皇上面無表情的樣子李太醫還是将剛才告訴皇上的話再和左戰庭說了一次“娘娘很努力,即使意識不清醒也盡力将宮女喂給她的藥和食物都吞下去,但她這次的傷太重了,加之之前身體就一直處在虧損狀态,現在稍微吃些東西就吐,情況不太好。”李太醫已經盡力說的不那麼嚴重了,水栀子的内傷他一點兒也沒透露。
李太醫當然知道他這樣是在欺君,但看着皇後娘娘那麼努力活着的樣子,李太醫真的不忍心拒絕水栀子的請求。
左戰庭自從見到水栀子躺在床上的樣子這兩天就沒好好休息,此時他眼睛裡的紅暈已經分不清是因為勞累還是因為難過了或者也是因為憤怒。
“怎麼會情況不好呢,她答應過我會好好活着的,她說她一定會沒事的。”如果那天他強行帶她走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水封國的事情再順利有什麼用,他做了這麼多依舊護不住自己的親人。
李太醫被左戰庭的樣子吓到,他有些怯懦的出聲“皇後已經很努力了,尋常人這樣哪兒還知道吃東西呀。”
左戰庭更難過了,就是因為知道水栀子有多努力的想活,他才更難過,更自責。他到底為什麼會覺得水封國會帶着水栀子一起回京呢,明明他已經知道了水栀子的真實身份,他早該想到的,水封國不會讓水栀子活的。
“戰庭,你冷靜些,你再崩潰也幫不上忙,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朕。”
“皇上你要我怎麼冷靜?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命都要保不住了,皇上不覺得自己太冷靜了嗎?”水栀子說過她是喜歡皇上的,可皇上呢?左戰庭已經完全失控了。
“那戰庭你覺得朕該怎麼辦?朕能怎麼辦?”司清泉也吼出了聲,他就不難過,不擔心嗎?可是他能怎麼辦?水封國還在監牢裡關着,前朝後宮有一大堆事等着他處理,他是皇上,他不能失控,他甚至在朝臣面前都不能表現出對水栀子的一點兒擔心,因為那是水封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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