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芳不敢多言語,打了招呼,表了歉意,在張姐的滔滔不絕裡裝着可憐,她覺得自己茶透了。
婦女主任聽着閨女巴巴講着,隔會兒就看兩眼劉秀芳,不像,出事兒的她看多了,這種可不對勁兒。
不管年頭長短,劉秀芳這輩子和上輩子輩子加起來也是第一次幹壞事,心裡虛,頭低得差點埋進襁褓裡。
張姐巴巴講完了,看着劉秀芳現在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憐,柔弱無依。拽了她媽的胳膊使勁兒搖,“媽,這事兒你得管管!”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給小劉倒杯熱水,外屋爐子上一直坐着,火也壓着呢,要是水涼了你就再燒燒,弄熱乎點。”婦女主任找了個事兒把閨女支了出去。
張姐起身去了外屋,人家抱了一路孩子,來家裡也沒給人倒杯水暖暖手,自己可真是的。
劉秀芳擡頭看着張姐的背影,我不渴,貴人你别走。
“我閨女人實誠,說什麼信什麼。這次看我閨女面上幫你一回,你想要個什麼結果?”婦女主任眼光毒辣,劉秀芳哪裡有什麼悲傷,隻是不是真有事兒也求不到她這裡來,管就管了吧。
“我想帶着孩子留下來。”劉秀芳悶聲應了。
“成。你先休息吧,天亮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婦女主任不等劉秀芳再回話就起身走了,事兒管一件就夠了,管多了反惹麻煩。
婦女主任在門口被閨女一手拉住。
“媽,你這就完了。”
“事兒我應了,你還想咋的?”
“欸,媽你可真快!”張姐松了手,她知道她媽支她出來是有話要單獨說,不過她也是真忘了該給客人倒水,一舉兩得。
“去一邊兒去!”婦女主任拍了閨女一巴掌,淨給自己找事兒。年紀大了,大半夜折騰不起,主任她睡回籠覺去了。
“來,秀芳,你把孩子放炕上,喝點水暖暖。”張姐端了水杯過來,不是車站那種大茶缸子,玻璃杯,精緻剔透。
劉秀芳趕忙放下孩子,雙手接過來,“張姐,謝謝你!”
這聲謝,情真意切。
“咱們女人間應該互幫互助,相互支撐,這樣才能給自己撐起一片天。”張姐摸了孩子的小臉,仿佛有自己的故事。
劉秀芳端着水杯不知怎麼答,她是個騙子,騙了别人的同情,騙了别人的幫助,她是有愧的。
“你帶着孩子先睡吧。”
看着張姐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劉秀芳不知到底什麼事兒,隻呐呐喊了聲“姐~”。
“唉,我沒事兒。睡吧,天亮我喊你。”張姐說着拿出另一床被褥開始鋪起來。
劉秀芳給孩子喂飽了,拍了嗝兒,脫下外套,把孩子摟進被窩裡,靜靜的看着。
張姐早在倒水的功夫裡簡單洗漱完了,鋪完被子,鑽了進去,她也累了。
旁邊窸窸窣窣的響起聲音,劉秀芳睜了眼。
“嗐,還是把你吵醒了,本想讓你再睡會兒的。”張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穿衣起床聲音大了,擾了客人。
“張姐,這可不是你吵醒的,平日裡我就這點起,習慣了,讓我睡也睡不着。”劉秀芳也跟着穿起衣服,自己算不上客人,不好讓主家喊起床,如今剛剛好。
天已經蒙蒙亮了,劉秀芳既盼着又怕着,她輸不起,那就必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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