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白日,但這間窄小殘敗的屋舍内卻十分昏暗。
楚寰挑了挑眉,問甯兒:“你是打算帶走它,還是仍舊藏在原處呢?”
甯兒左側的臉頰上,蹭了一塊灰,她托起手中那塊玉玦,搖了搖頭,頗為堅決地說:“我要把它随身帶着。”
她愛惜地看着那塊線條粗樸的玉玦:“當時離開時,實在不知前路,我怕帶在身邊反容易丢了,才咬牙将它冒險藏在家中。”
“天幸娘親護佑,将它安安穩穩保到了今日,我一定會帶着它一起回去。”
甯兒生着一雙明如星月的眼睛,這樣笃定又帶着點天真的眼神朝自己看過來,簡直讓楚寰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他并非笃信鬼神之人,但落在甯兒身上,卻總有些舉棋不定。
這是她的母親留給她唯一遺物,叫人怎麼忍心從她掌中奪走;
但那被斫斷的殘目斷睛,又分明是不祥之紋,萬一真有什麼詛咒附着其上,甯兒這樣羸弱,又如何消受得起?
向來乾綱獨斷的楚寰罕見地有些猶豫,他沉默了片刻,從腰間解下一枚白玉麒麟佩,其色白而不蒼,雲紋舒卷,靈動欲飛。
他不分由說,便将那枚玉佩塞入甯兒掌中,又把懸玉的玄金絲繩穿進甯兒握着的玉玦中。
那玉佩觸手溫潤晶瑩,色澤剔透,卻是塊成色極佳的美玉。
甯兒驚訝地看着楚寰,卻見他微蹙着眉頭,解釋道:“麒麟乃仁瑞之獸,可鎮奸邪,你若想将這玉玦留在身邊,那便将它與這麒麟佩同置一處,多少能辟些兇煞之氣。”
說着,楚寰又從襟中取出一塊玄黑色鑲赤金紋的方巾,将一佩一玦包裹住,方方正正地放入原先的木盒中。
他打量着那有些破損的盒身,神情中并不滿意:“這是榉木所制,暫且勉強用它一用,回頭我遣人送一個好些的楠木盒給你,你便将這盒子換了。”
甯兒有些忍俊不禁:“楚公子,難道你也信那等怪力亂神之說?”
楚寰深深地看了一眼甯兒,那雙靜如深潭的眼眸中泛起一絲波瀾,他輕聲道:“原本是不大信的,但遇到甯兒後,卻有些信了。”
世上凡夫,将他視作承天應運的聖明天子,口含天憲、生殺予奪。
但從他獨坐明堂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天高九重,九重之上,唯有金阙,沒有神仙。
然而,此刻就在他眼前,卻有一個甯兒。
如果世間不存在那令人重生再世、乾坤倒轉的偉力,怎麼會在她血盡而亡之後,又還給他一個活生生的、能言會笑的甯兒?
看着甯兒将那木盒慎之又慎地捧在懷中,楚寰心想,這樣還不夠。
他尋思着,什麼時候去尋一趟那承國寺中的老和尚,想法子将甯兒的生辰八字請入供奉國運祿位的崇年殿中,好借皇室龍脈之氣,辟殺誅邪。
這樣任有什麼詭谲巫術邪咒,也傷不了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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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路上,蕭定竟然不知從何處牽來了一匹通體無瑕的白鶴馬,那馬極為馴良,見了甯兒,竟主動屈起前蹄。
楚寰微笑着鼓勵甯兒,親手為她持缰,教她如何踩上馬镫,另一隻手輕輕一托,就讓甯兒穩穩當當地坐在了馬鞍上。
第一次騎在馬背上,甯兒的眼睛瑩瑩發亮,又是新奇又是興奮。
燕翎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頭,再一次感到沮喪,自己怎麼就沒想到,窄巷無法行車,但卻可以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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