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餘晖如金,灑落在飼堂古老的青石闆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飼堂内彌漫着淡淡的香煙,燭光閃爍不定,仿佛在跳動,營造出一種莊嚴肅穆而又神秘莫測的氛圍。
在飼堂的一角,兩名年輕女子正雙膝跪地,她們的頭顱低垂着,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正在默默承受着身心的巨大煎熬。
其中一名女子名叫如蘭,她滿臉怒容地擡起頭來,瞪着身旁的另一名女子,語氣中充滿了責備:“你這個沒骨氣的家夥!剛才隻有我一個人跟父親據理力争,你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那名被指責的女子名叫明蘭,她的眼中閃爍着委屈的淚花,輕聲回答道:“可是四姐姐她說過,不允許我們去前廳啊。我們偷偷跑過去,結果被發現了,還害得四姐姐挨打了……”
如蘭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哼!你就是個膽小怕事的軟骨頭!”
明蘭低垂下頭,不再言語。這時,一陣寒風吹過,她突然插嘴道:“五姐姐,你聽聽,外面的風聲有多大?”
如蘭有些不耐煩地回應道:“咱們還要在這裡一直跪到明天正午呢,你還有心思關心外面的風聲大小?”
“傻姐姐,風大了冷啊!”這句話仿佛是一道咒語,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夜幕漸漸低垂,月光如銀,灑在飼堂的每一個角落裡。原本嘈雜的環境此刻變得異常甯靜,隻有燭火和燈籠的光亮在夜色中閃爍,仿佛在訴說着什麼秘密。
而在另一邊,葳蕤軒内卻是另一番景象。清晨的第一聲雞鳴隔着窗戶,傳到了盛大娘子的耳邊。她猛地睜開眼睛,一臉擔憂地問道:“劉媽媽,卯時正刻了嗎?”
劉媽媽拿着燭蠟走近,輕聲回答道:“還有半個時辰呢。大娘子您再睡會兒吧。”然而,盛大娘子卻無法安心入睡。她翻身下床,急匆匆地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色。
“官人讓他們把如兒放出來了嗎?”盛大娘子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焦急。她的眼神充滿了期待,似乎在等待着一個答案。
劉媽媽歎了口氣,放下燭蠟連忙走上前去,安慰道:“主君上朝去了,還沒回呢!大娘子别着急,等主君回來了自然會處理的。”
盛大娘子皺起眉頭,心中越發不安。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不停地念叨着:“如兒她那麼倔強,肯定還在跪着……她怎麼受得了呢……”
終于,盛大娘子忍不住了。她決定親自去看看如兒他們。劉媽媽試圖勸阻,但盛大娘子已經下定決心。她匆匆穿上衣服,甚至來不及整理一下頭發,便急切地朝着門口走去。
然而,由于太過心急,盛大娘子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她發出一聲驚呼,又連忙掙紮着爬起來。“哎呦,我沒事!她跪着,她怎麼睡呀!快,我們趕緊去看看!”盛大娘子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腳步更快了。
劉媽媽無奈地搖搖頭,隻能跟随着盛大娘子一起出了門。她們的身影在晨曦中漸行漸遠,留下一片寂靜的葳蕤軒。
一刻鐘之後,盛大娘子與劉媽媽慢慢地走到了飼堂門外。就在這時,她們看到了墨蘭正在跟守門人打着招呼。兩人随即加快腳步向前走去,而墨蘭也注意到了她們的到來,并說道:“大娘子安好!您是來看望如兒的嗎?”
“是啊,我們一起進去吧!”盛大娘子回答道。
“好的,我也是來看望她們姐妹倆的。”墨蘭回應着。
于是,她們邊說邊朝着堂内走去。然而,當她們剛踏進門檻時,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們大吃一驚。
隻見飼堂内,經過一夜的懲罰,明蘭和如蘭看上去已經疲憊不堪。明蘭的衣裙略顯淩亂,她的頭無力地抵在地上,似乎已經沉睡過去;而如蘭則直接躺在地上,同樣進入了夢鄉。
墨蘭見狀,急忙快步走到明蘭身旁,蹲下身來,伸出雙手,極其輕柔且小心翼翼地搭在明蘭那瘦弱的肩膀之上。接着,她用力一抱,将明蘭緊緊地抱入懷中。
此時的明蘭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布滿了倦意,有氣無力地說道:“四姐姐,你怎麼來了......”
看着明蘭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嘴唇也失去了原本的紅潤,墨蘭心疼不已,連忙開口說道:“不跪了!四姐姐這就帶你回去,爹爹那邊,我自會跟他去說的。大娘子,你還是先帶如兒回去吧!我來送明兒便好!”
話音未落,墨蘭便急匆匆地抱起明蘭轉身離去。一路上,她心急如焚,腳步匆匆,生怕耽誤了一分一秒。
墨蘭抱着明蘭快步回到卧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後又匆匆忙忙地打來一盆熱水,輕輕地為明蘭擦拭着臉龐和雙手,動作輕柔無比,仿佛手中捧着的是舉世無雙的珍寶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壞它。
“四姐姐……我……錯了。”明蘭突然緊緊地抱住墨蘭,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聲音哽咽着,似乎想要将心中所有的歉意和悔恨都通過這擁抱傳遞給墨蘭。
“好好好,四姐姐知道了,不哭啊……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說,不要急壞了身子。”墨蘭溫柔地拍着明蘭的後背,輕聲安慰着她,同時也将明蘭的頭輕輕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給予她溫暖和依靠。
“那你知道,四姐姐為什麼要讓你跪飼堂嗎?”
“不知道……”明蘭輕輕蹭着墨蘭的臉龐說。“永昌伯爵府,那個吳大娘子,最是嘴碎了,等過些時日,我便給你們請個嬷嬷,來教導你們,你若是不想學,那就多讀書!别蹭了,明兒,跟隻貓一樣!”墨蘭捏着明蘭鼻子說道。
“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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