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休息了半個鐘頭,一家四口出發了。
老三把方鬥翻過來,壓起尾部的谷倉,等三妹弓着腰鑽到谷倉底下,将邊沿放在右肩上,他就彎腰用右肩扛着底闆起了身,“走了!”
兩人擡着方鬥走在前面,小風跟在後面,一手拿着擋谷闆,一手拿着水和裝谷用的撮箕,小桦則搬着一卷蛇皮袋子。
來到田間放下東西,老三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把那點谷割了,我們先打谷。”
剩下的這最後一小塊田角,地勢最低,其它地方的水早放幹曬了幾天,這裡還有積水。
小風脫了涼鞋,卷起褲腿,踩在稻茬間,腳趾陷進松軟的泥土裡,感受着烈日炎炎裡的絲絲涼意。
擡腳往前,那積水竟被烈日暴曬得有些發燙。
他用腳掌來回攪了攪底下清涼的泥漿,低頭彎腰,割起水稻來。
按老三的吩咐,他将每一個谷把的谷穗部分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上一個谷把的稻竿上,以免谷粒垂入水中打濕了。
稻田旁邊是一條小溪,小溪轉彎的地方是一堵高牆,高牆之内,是鎮政府的家屬院。
此刻,院内傳來了每個暑假必有的歌聲和旋律。
小風不禁直起腰,理了理草帽,手裡拿着谷把和鐮刀,望向高牆那邊。
她們美貌賢淑,愛憎分明,千年法力,神出鬼沒……如此的超凡脫俗,簡直驚為天人啊,為何卻要來到這人世間,經受這般的紛争和苦難呢……
也不知道這一集講的是什麼,她們成功了嗎……不過以前看過序幕,既然後面的事都發生了,這次應該是沒事……希望她們少點苦難吧……
“小風!還不快點割完了來幫忙推方鬥!”
聽到老三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加快速度割完了最後幾棵。
老三和三妹站在滾筒兩邊,一人擡着側邊的一隻木耳朵,“嗨!”的一聲,将陷入泥中的底闆擡了出來。
小風小桦站在後邊,雙手頂着邊沿,低頭,使勁向後蹬着腳。
“嘩嘩嘩……”
方鬥壓着稻茬向前滑動,在田間的泥土上劃出兩條長長的痕迹。
老三和三妹各拿了一個谷把,一隻腳站在底闆上,另一隻腳踩着踏闆,大牙盤昂昂叫着,滾筒就呼呼地轉動起來。
兩人将谷穗朝下放在滾筒上,U形的大鐵釘快速打在谷穗裡,谷粒被打落下來,敲打在擋谷闆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就像下小雨一樣,然後掉在下方的谷倉裡。
等沙沙聲沒有了,他們就把手裡的稻草扔到旁邊,轉身接過下一把。
小風小桦來回小跑着,從後面拿起谷把,遞給他們。
稻茬說硬也不硬,隻是鐮刀割過之後,很多地方尖尖的,直接踩上去的話腳闆還是會痛,因此,走起來的時候隻能用腳掌斜着往前推。
來回跑了一陣子,彎腰又直腰,小風隻感覺腰酸腿痛,跑不動了。
“去拿蛇皮袋,我要起桶了。”
小風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稻草堆上,揉着腰,擦着汗,“我……我歇會兒……”
老三叉開手指将谷倉上層的谷粒抓了一遍,清理幹淨稻竿和碎葉,用撮箕将谷粒裝起來倒進蛇皮袋子裡,再用細麻繩綁好袋口。
等到一路一路的谷把慢慢變短,全部變成一堆一堆的稻草時,這塊田裡的稻谷總算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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