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長深感其言有理,卻未阻止旅客離車,而是設立關卡,以陳莫遷提供的畫像為參照,相貌不符者皆可離去。
陳莫遷幾欲失态,怒火中燒,一字一頓:“此賊狡猾,必會易容拐帶!”封鎖車門,徹底搜查才是正道!
陳莫遷即刻向使館傳訊,然而即便使館行動迅疾,指令層層下達,仍顯遲緩。在巴塞爾站,五十八名旅客下車,事後核對,應下車者僅五十七人,鸢也,已被擄走。
陳莫遷憤然一拳擊案,雙眸赤紅,猶如被血霧籠罩。
窗外醞釀已久的雨終降,将巴塞爾染成一片灰白的陰郁世界。
鸢也于雨聲中蘇醒,初醒之際,隻覺寒意刺骨。她躺于冰冷地面,窗扉大敞,風雨撲面,衣衫盡濕。頸間劇痛提醒她,火車上遭襲之事。
夜已深沉,四周無燈,一片漆黑,鸢也掙紮起身,摸索前行,辨識出這是一間未裝修的空房。
空蕩蕩的毛坯房,何人所為?襲擊者欲置她于死地,為何将她棄于此處?此地,究竟何方?
鸢也心中忐忑,出門,外間同樣昏暗。她凝視前方,黑暗中,無盡走廊與敞開的房門透出詭異氣氛,每一步都似踏空,或絆倒,或被捉住。她并非膽怯之人,但此處的未知危險與本能恐懼令她心悸。
忽聞悶雷轟鳴,鸢也驚魂未定,幾乎心跳停滞。無論如何,此處不宜久留!
鸢也蓄力欲沖下樓,樓梯口卻亮起一束光柱,有人手持火把上行,她緊張起來,迅速退回房間,瞥見地上一塊磚頭,立刻拾起。
她屏息靜聽,數着步數,一、二、三、四……腳步聲近在咫尺,時機已到!
她沖出房門,磚頭直擊來者頭部!“啊!”
鸢也一怔,怎是女子之聲?
被打之人捂頭蹲地,火把落地,微弱光線映出一瘦弱少女。
雖是女子,鸢也不敢輕敵,握緊磚頭,後退幾步:“你是何人?”
少女未答,仍蹲地捂頭。
鸢也以為是襲擊者,出手毫不留情,她此刻應傷勢不輕。鸢也猶豫道:“你說中文嗎?Do-you-speak-Chinese-or-English?”
少女搖頭回應。
鸢也以為她不懂,改用德語與法語,歐洲通用,少女依舊搖頭。正當鸢也束手無策,她指向自己的嘴。
“……你不會說話?”她點頭。
“那你聽得懂我說話嗎?”鸢見她似華人,故用中文詢問。
她點頭。
“這是你家?”她搖頭。
“我為何在此?”少女未答,不知是不知,還是不願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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