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那程家的表親馬知睿,手提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裡面裝着的乃是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盒。這包袱看起來頗為古樸,用藍底花布縫制而成,上面還繡着一株盛開的金絲皇菊。
馬知睿心裡想着,這次要去的地方有點遠,還是直接到東大街街口的驿站比較方便。那裡不僅有驿站,隔壁還有車馬行。雖然以前自己仗着家境優渥,隻要是出門,都喜歡租輛馬車。
然而,這次他可不是為了租馬車,而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搭那個“順風車”。這樣不僅能省點錢,還能進行自我考驗,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裡,馬知睿拎着包袱,大步流星地直奔東大街街口。
所謂順風車,就是要從其由來談起。在交通樞紐處,有許多商販會駕駛着馬車、牛車或驢車前往城外。如果是空車或有剩餘座位,白白跑一趟既費時又費力,還不落好,不如順路捎帶一些人,至少還能賺些草料錢。時間一長,有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機,就定制了專門載人的馬車。此類馬車,裝潢簡樸,勝在實用,既可以載人,也可以載貨,可謂一舉兩得。
自從馬知睿決定申請參加遊學,他就開始從各種瑣事上做準備,特别是在交通方面。
此時,一匹膘肥體壯的高頭大馬拉着一個簡樸的敞開大車廂緩緩走到近前,車廂的門楣懸挂着一塊醒目的大木牌,上面赫然寫着“城外雲霄山莊”。
那馬車的主人,也就是車夫,大聲嚷嚷道:“有空座——”
馬知睿抱着包袱,上前道:“這位大哥,這是去往城外雲霄山莊的車麼?”
那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滿臉絡腮胡,雙眼炯炯有神,聲音洪亮如鐘。他回道:“是!出城十文錢,到達山莊二十文錢。”
馬知睿道:“好啊!”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二十文錢遞給那人。
那人一手接過錢,動作敏捷地跳了下來,繼續高聲喊道:“有空座!城外雲霄山莊——城外雲霄山莊啊!”
馬知睿趕緊抱着包袱,動作利落地攀上車轅,鑽進車廂裡,坐在右側,然後,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其他人。
對面是一個方臉的中年人,相貌堂堂,濃眉大眼,肩上搭着包袱,手上拿着一個肉包子,正大口啃着,吃得津津有味。
車廂不大,似乎每個角落都彌漫着那個肉包子的香氣。
馬知睿肚子裡隐約傳來咕噜聲。于是,他心裡直犯嘀咕:明明剛吃了兩個饅頭與一碗豆漿,怎麼還覺得香呢?哎,真不争氣啊!
他暗自懊惱。
那中年人旁邊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抱着長條狀的藍布包袱,歪着頭,睡得正酣。
馬知睿不禁暗歎:這人肯定是夜裡幹活的,連如此颠簸的馬車都能睡着,想必是累極了!
那年輕人身旁端坐一名壯漢,年近三十,滿臉橫肉,兇悍異常。
馬知睿的目光剛落到他身上,那壯漢便惡狠狠地瞪了過來,馬知睿心裡一驚,趕忙将目光移向車外。
這時,一名魁梧的壯漢付了幾文錢給車夫,跳上馬車,鑽進車裡,示意馬知睿往裡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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