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傳來,牡丹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前,輕輕打開了房門。隻見門外站着一群侍女和小厮,他們手上端着各式各樣的飯菜和美酒佳釀,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将豐盛的食物擺在桌上,不一會兒就擺滿了整整一桌。
待一切擺放妥當後,牡丹轉頭對那些侍女和小厮輕聲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記住,千萬不要讓任何不相幹的人打擾到我們墨公子用餐的雅興!”侍女和小厮們齊聲答應,然後默默退出房間,并順手帶上了房門。
牡丹開始熱情地為兩人布置菜肴,同時開口詢問:“師姐,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嗎?”
墨鸢嘴裡嚼着食物,含混不清地回答:“我覺得阿嶽一直都不喜歡聽琵琶演奏和觀看歌舞表演,所以想讓你教教毓兒這些技藝,說不定能讓他對你産生厭煩情緒!”
聽到這話,牡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反駁說:“跳舞唱歌倒是沒問題,但要學會彈琵琶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啊……”陳毓喬則滿臉狐疑地追問:“難道隻要我擅長這些,他就會讨厭我嗎?”
墨鸢信心滿滿地颔首示意,表示非常認同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并斬釘截鐵地回應道:“一點兒都沒錯啊!打小開始,每當目睹宮廷内舉行盛宴時呈現出的那些莺歌燕舞表演,他始終擺出一副輕蔑至極、滿不在乎的神情,活脫脫就是個頑固不化、食古不化的書呆子典型代表嘛!”
牡丹不禁用手捂住嘴巴輕聲笑起來,贊同地附和着說道:“的确如此呢!自兒時起,他似乎就對女子嬌柔妩媚之态頗為反感呀!”
聽到這裡,陳毓喬喜出望外地插話道:“既然這樣,那姑姑也就無需煞費苦心地教導我啦!因為對于琵琶彈奏和舞蹈表演,我還是略知一二的哦!”
聽聞此言,兩人皆倍感詫異,紛紛将目光投向她,疑惑不解地詢問道:“咦?你究竟是何時學會這些技藝的?”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問,陳毓喬略微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故作鎮靜地解釋道:“嗯……那個嘛,閑暇之時實在無聊得緊,便瞞着爹爹和娘親悄悄自學了一些,也不過隻是會彈奏幾首簡易曲目,以及跳跳難度不大的舞蹈而已。”
話音剛落,牡丹便起身走到角落裡,動作優雅地從牆邊的架子上取下一把精緻的琵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走到陳毓喬面前,将琵琶輕輕遞交到她手上,微笑着說道:“既然如此,不如你現下彈奏一曲讓我倆好好品鑒一番如何?”
陳毓喬滿心歡喜地接過琵琶,雙手将它小心地抱在懷中,調整好姿勢後,語氣略帶謙卑地說道:“毓兒不才,在此獻醜了,如果彈得不好,還望兩位姑姑不要取笑我哦才是!”說完,她開始撥動琴弦,流暢的音符如潺潺流水般傾瀉而出,回蕩在空氣中,正是那首經典的《雲宮迅音》。
待陳毓喬彈完最後一個音符,餘音袅袅之際,墨鸢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由衷地贊歎道:“彈得确實不錯啊!這首曲子甚妙!”
牡丹也沉浸在音樂之中,意猶未盡地說道:“真沒想到毓兒未曾拜師學琴,竟然能彈得如此出色,想必平日裡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倒是不知此曲究竟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陳毓喬嘴角微揚,輕聲回應:“此曲名曰《雲宮迅音》,實乃許鏡清先生之傑作也!”
牡丹聞之,面露驚愕之色,低聲呢喃:“果不其然......想來北越國亦非吾等所見那般庸俗無禮,竟有這般才情卓絕之音律大家!”一時間,她對這片陌生之地心生更多好奇與憧憬。陳毓喬暗自思忖:誠然如是,餘之幼年歲月,滿是許鏡清先生之佳作相伴耳!
牡丹繼而問道:“未知毓兒與許先生可相熟否?能否引見于我?”
陳毓喬聞言,稍顯錯愕,忙答道:“呃……不過偶見先生之琴譜而已,實則并不相熟……”
墨鸢見狀,趕忙插話道:“哎喲,偏題啦!咱今日首要之事乃琢磨何以令那段楚嶽小子遠離毓兒才是,旁的事且稍後再議,毓兒快将琴放下,過來這邊用膳,邊吃邊談!”
陳毓喬放下琵琶,來到飯桌前,問:“那人都讨厭些什麼,我都學來就是了,我除了寫字作畫之外,其他東西學的還是蠻快的!”
牡丹看着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那恐怕就不好學咯!他最為厭惡之人便是你這墨鸢姑姑啊!”
墨鸢聞言,輕瞥了牡丹一眼,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哼!本姑娘如此潇灑不羁、能文能武,扮作男兒身時,引得衆女子傾心不已;換回女兒裝後,所遇之男子更是無一不喜。偏偏就那家夥性情怪異至極!”
牡丹聽後亦是笑得更歡了,擺擺手說道:“可不正是因為你向來喜好挑逗教坊司裡的男子以及朝中那些權貴們,但卻又不肯與任何人長相厮守,以緻于有人不堪忍受相思之苦,竟紛紛跑去禦前狀告你,搞得朝堂之上烏煙瘴氣、雞犬不甯......”
墨鸢臉上充滿了輕蔑和不屑,冷哼一聲說道:“哼!如果不是那個可惡的皇帝老頭欺騙我,騙我說師兄已經去世了,我怎麼會這樣做呢?我就是要讓他整天坐立不安!”牡丹看着墨鸢依然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心裡雖然感到很無奈,但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歎息着說:“唉!好吧好吧,就算你說得都對,你最有道理!總可以了吧!”
看到毓兒低着頭不說話,假裝埋頭吃飯來掩飾笑容,墨鸢立刻又羞又怒地說道:“那些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你當着毓兒的面提這些幹什麼......”牡丹看着她羞澀惱怒的模樣,越發激起了戲弄她的欲望,于是故意調侃道:“怎麼?難道你現在碰到英俊潇灑的公子哥,就不會去挑逗人家了嗎?”
墨鸢被她氣的咬牙切齒,順手掰下一隻雞腿,猛地塞進牡丹的嘴裡!還沒好氣地說:“多嘴多舌有功勞,本姑奶奶賞賜給你一個雞腿!”
陳毓喬看着她們兩個人鬥嘴的樣子,拼命忍着笑,感覺自己快要憋出内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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