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聽着冷酷而坦誠。
聽到這個乍聽有點莫名其妙的回答,張北反而一點都不奇怪,
對方這種一闆一眼,有問才有答,不答問題外想法的風格才是張家人的普遍正常現象,
像張景舟那種輕快正常話還多的人才,那就是是張家人裡意外中的意外,奇葩中的奇葩。
早已熟悉自家這幫人尿性,他輕車熟路的換了問法:
“你覺得家裡出了哪些問題?不滿的地方在哪裡?想叛離家族的原因又是什麼?我要聽你的看法和實話,還有,說具體一點。”
張北對面的青年低下頭,好一會沒說話,
那樣子看上去一點不像能手搏群狼惡虎的兇人,反倒像被惡霸威逼打劫交錢的小可憐。
垂頭再度沉默了一會,張六六終究一個個認真答了。
“我真的不清楚,隻是覺得家裡規矩原本不該是那樣,有些人的雜念太多,人和環境都變得有點奇怪和陌生。”
“家裡有幾個有族血的人被提前騙去陪一些人參加放野,最後都沒能回來,我覺得他們的死有問題。”
“我沒想過背叛家族,隻是……覺得有些累。”
張北揉了揉腦袋,歎口氣,
對方說得簡單平靜,但是很多細節簡直細思極恐。
他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張瑞甯。
“認識一個叫張瑞甯的嗎?”
這次張六六竟然直接擡頭了,
用一種極震驚的眼神怔怔和張北對視兩秒,回神時終于想起這行為略無禮,他又迅速低頭:
“認識,她是我表姐,我們是同一批訓練的同伴。”
……嘶,不得了,又抽到一個小窩裡的了。
想起家裡那看上去撐死五六歲的兇殘小蘿蔔頭,再看看面前這個一米七九已經長成的張六六。
張北原本沉重的心思突然跳脫歪樓了一瞬:
姐姐像妹妹,弟弟像哥哥。這樣看,他們家以後的輩分和情況真要被公開,在外界看來豈不是亂中亂?
壓下到處亂跑的心思,張北繼續道:“因為什麼事情被逐的?”
張六六這次答得很快,隻是聲音很輕:“欺負小輩,不敬族老,質疑家族決定,以下犯上妄圖挑起内鬥,是背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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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着山風,對方的再平靜淡然,聽上去也總覺得刺耳得很。
聽完張北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對方這些罪名,他這種旁聽的都覺得冤到六月飛雪。
對方要真是這樣的人,之前還至于一看到有人舉槍對着族人就立刻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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