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箭式的難點在于聽風辨位,暗器的速度太快,經常又是視野外偷襲,這時光靠眼睛是不行了,還得依賴耳朵。但要能以一柄長劍擊開來襲的種種暗器,還要借力反打,将敵人射來的暗器反射回去,光靠眼力和耳力就不夠了,還要有極快的出劍速度和劍上極巧妙的力道運用。
要想出劍快,除了真氣的特異或内力強大外,出劍的手法也很重要。最典型的的就是田伯光的快刀,他的内力未見得比得上餘滄海等人,但他的出刀速度卻能與之匹敵,靠的就是出刀的手法。
破箭式正是這麼一種極度追求速度的出劍手法。
當然,速度快了也要付出代價,那就是劍上的力道不足,不過對付暗器這并沒有什麼影響。暗器上附着的内力通常比拿在手上的兵器要弱,出手後更是難以更改,破箭式本就是靠的巧勁,劍上的微弱的内力完全夠用。
此時甯中則用的雖是破箭式的手法,但出劍的方位依然是東方不敗攻來時露出的破綻,她不是與對方硬碰硬,而是等着對方自己往她的劍尖上撞,力度弱一些也無妨,隻要不被東方不敗手中的繡花針撞上就行。反正她的劍有距離優勢,隻要移動的夠快,東方不敗想刺中她,先得被她的劍刺中。
當然她想憑這距離優勢勝過東方不敗是不可能的,破箭式隻是提高了她的出劍速度,她的移動速度還是遠遠比不上東方不敗。她隻是劍快,東方不敗是整個人都快。
出劍速度上拉平了雙方差距,又有距離優勢,甯中則也開始反擊,畢竟獨孤九劍的精髓是攻敵必救,以攻代守,老被人壓着打算怎麼回事。
在觀戰者眼中,東方不敗的身影仿佛一團籠罩甯中則的雲霧,而甯中則的劍尖,卻仿佛化為萬千雨滴,不斷向四周潑灑而去。雨越下越大,竟有漸漸将雲霧驅離之勢。
“好劍法,當真好劍法。”
東方不敗口中贊歎,手中的繡花針一枚枚激射而出,想像突破太極劍的劍圈那樣,突破甯中則的潑天劍雨。哪知這一下正中甯中則下懷,那劍光雨滴仿佛有生命般,一滴滴正搭在針上,一時間,繡花針全部轉向,反向東方不敗飛去。
這一下大出東方不敗預料,要不是躲得夠快,差點便傷在自己的繡花針下。
正道衆人看東方不敗突然狼狽退開,再看甯中則持劍而立,并沒什麼受傷的樣子,忍不住高聲喝彩。
“甯掌門這劍術絕了啊,這華山派劍法也太厲害了。”
“什麼甯掌門,是甯盟主。”
“對對,甯盟主威武!”
“你們還是太年輕,其實老一輩中一直有劍出華山的說法。”
“還有這說法?我怎麼沒聽過?師兄快給我說說。”
……
見連敗武當少林的魔教教主被自己盟主擋住了,五嶽弟子們很興奮,有的人甚至在想,若是盟主打敗了東方不敗,自己五嶽聯盟是不是就要超越少林武當,成為正道第一大勢力了?
甯中則與東方不敗又戰在了一起,看上去依然勢均力敵,但她已感到越來越吃力,原來她的内力要跟不上了。按理說東方不敗連戰兩場,理應内力先支撐不住。但甯中則的内功卻不如東方不敗深厚。
人練内功,大體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是從無到有,練出真氣,至少一半江湖人士停留在這個階段。第二個則是積累真氣,一直到氣海充盈,剩下的半數江湖人絕大多數都在這個階段。隻有極少數才能達到第三階段,這時武者體内真氣充盈,難以增加,隻能慢慢蘊養經脈,淬煉真氣。在這個過程中,真氣會越來越精純,而在真氣滋養下,經脈氣海對真氣的容量也會緩慢增加。各派高手,基本上都處于這個階段。
甯中則和東方不敗都是練武奇才,三十多歲就度過第二階段,但甯中則比東方不敗小了十多歲,少了十幾年真氣滋養,甯中則體内真氣總量比東方不敗少至少三成,更不用提真氣的精純度。要不是她體内的紫霞真氣韌性極強,怕是早就支撐不下來了。
東方不敗何等樣人,早已察覺了甯中則窘境,頓時心裡就有底了。雖然他的内力消耗也很大,但這麼繼續僵持下去,戰勝甯中則完全沒有問題。至于對方還有兩個挑戰名額,他并不擔心。就憑什麼解風、震山子之流,東方不敗自信拿下他們最多不超過十招。
終于,不知道又鬥了多少招,甯中則再也維持不住那樣快的出劍速度,被東方不敗一針刺在劍上。這還是二人比試以來第一次兵器相交,甯中則的劍頓時被撥開。她的破箭式出劍速度是快,但劍上的力道就差得遠了。
東方不敗的速度何等之快,甯中則的長劍一被撥開,再想變招回防已來不及。東方不敗一針架住甯中則長劍,另一手持針疾刺甯中則眉心。
“師父。”“娘。”嶽靈珊與華山女弟子們同時驚呼,常曦更是飛身而出,卻見東方不敗的繡花針隻是在甯中則眉心一點,便向後飄飛。
“甯掌門劍法高明,不過這一戰終究還是你輸了。”東方不敗看看被常曦護在身後的甯中則,又看向正道各派掌門,得意地笑道:“你們還有兩次機會,還有誰要來挑戰本座?”
衆人的目光不由都看向丐幫幫主解風和昆侖派掌門震山子,畢竟江湖聲望,這兩位已是未出場的正道人士中最高的了,人家魔教教主已經連戰三場,這樣你們都不敢上,還怎麼好意思自居正道宗師?
這二位當然是要臉的人,但他們仍是拒絕出戰,理由是今天的賭約隻涉及五嶽聯盟和少林,他們身為昆侖掌門和丐幫幫主,此時不便插手。
東方不敗笑道:“這個好辦,賭約裡加上昆侖派和丐幫便是。”
那解風忙道:“東方教主說笑了,我個老乞丐也懂一諾千金的道理,賭約豈能随意更改。”
這二位既然如此一說,那剩下兩個人選隻能在少林和五嶽劍派裡找。少林寺裡雖然還有一些高手,可惜都在山下與魔教對峙,隻有方證方丈帶着幾個二三代弟子在場。此時場邊除了出戰過的各派掌門外,便隻剩下五嶽各派的長老們了,但他們的武功明顯差東方不敗太多。
“盟主,封不平請求出戰。”
大家看向出言者,是華山陣中一個面皮焦黃的老者,先前上山時聽介紹,大家才知道他是華山長老封不平,除了少數幾人,大家對他的武功并不了解。
“師伯,您在後面壓陣,這一戰還是讓給師侄吧。”
大家向場中看去,原來正是剛剛護在甯中則身前的華山女弟子——常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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