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像是在叙說别人的故事,又像是在自語:“我随安東尼奧先生,走遍廣東所有地縣,傳教發展教徒。後又到江西、廣西一帶遊走。”國荃說,“守着廣州就好,為何跑那麼老遠?”
“江西廣西,儒家文化相對淡薄,鄉下人宗教意識很強,信徒虔誠。”
“那怎麼這般模樣回到了山寨?”荷香無聲的淚水唰唰直下,國荃忙拿面巾遞給荷香,荷香邊拭淚邊說:“自我離開湖南的那一刻,就沒打算再回來,更不想見到你。”
“那今天卻是為何?”
荷香痛苦地搖着頭道:“命!”
國荃忍不住問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荷香說:“我們在廣西遊說時遇到了假李逵,他們也在發展教徒,是拜上帝教的。他們一次次驅趕我們,見我們依然如故,便将我們抓了起來。硬說安東先生是外國侵略者。”
“後來呢?”國荃問。
“我倆被他們關了十八天。一次,我趁人不備獨自逃了出來,可我不能丢下先生,就挨着房的尋找。當我找到安東先生準備一起逃跑時,卻被人發現,我會武藝,護着先生邊打邊逃,結果我與先生跑散了...”
“安東先生現在哪兒呢?”
荷香搖頭道:“不知道。”
國荃說:“這麼說,他現在生死未蔔?”
荷香含淚點了點頭:“我在當地不是很熟,那裡到處都是拜上帝教的人,和基督教完全不一樣。我們傳教是要人向善,忏悔自己。他們好像個個義憤填膺,看似要打架的樣子。”
國荃說:“他們豈止是要打架,那些教會聯絡周邊省,結幫結社,是要推翻朝廷和國家的。”
荷香說:“在那裡我沒了方向,憑着感覺,從廣西經江西,靠農民地裡的生菜野果充饑,一路走回湖南。當時我隻有一個念頭,再回到我爹娘墳上看上一眼,便絕食在爹娘面前,陪他們而去。不承想,你在那裡...”
國荃心疼至極要擁抱荷香,卻被荷香一掌推開。“你到今日還在生我氣?”國荃說。荷香冷漠着臉,“我現在是基督教徒,時時都在為自己的過去贖罪。”
國荃頓了頓道:“荷香,過去的一切就算是場噩夢,重新醒來好嗎?去年,我考中了秀才,我對你承諾過...”
“少爺,正如你剛才所說,你現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我們還有什麼好說?”
國荃道:“你要這麼說我,我真是百口莫辯!自你出走,我與那熊雅芝兩年沒有近身,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直到我從吉安返鄉,爺爺将我叫在面前,以家法訓責。既為人夫,就不該誤人花期,不該讓娶進家的妻子為自己苦守活寡。你那時無影無蹤,我的苦向誰訴?那熊雅芝對我的冷漠,不但沒有片言抱怨,反倒寫下頁頁情書,看得我心在泣血,她也是人哪!”
荷香言不由衷道:“祝福你們夫妻圓滿,兒女雙全。”
國荃道:“何以拿此話來傷我?直到今日,我國荃仍對你初心不改...”
“既然你妻子對你溫柔賢良,就和人家好好過吧。我都被她的真情感動了。”
“這不是你心裡話。你我走到今日,并非一個人的過錯。我不翻舊賬,正如你剛才所說,是命!”
荷香說:“不是你硬拉我上山,我根本不想回到這裡。”
“你可以對我無情,二喜叔得罪了你嗎?山寨的兄弟得罪了你嗎?就算我罪該萬死,何勞這麼多人為你擔驚牽挂?你知道這些年,二喜叔是怎麼過來的?你不辭而别,他派人将全湖南尋了個遍。”
荷香聞聽半天沒有吭聲:“...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幹爹。”
國荃說:“今世能報得何等來世?況且,沒人等你來報答。”這時,二喜在門外幹咳了幾聲,喊道,“我能進來嗎?”
荷香二人忙起身,國荃叫了聲:“叔。”
荷香撲通跪在二喜面前:“幹爹,恕女兒不孝...”二喜忙攙扶:“哎...起來起來,起來說話。”
三人落座,二喜側臉看了眼低着頭的荷香:“荷香,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還是不是我的閨女。”
“荷香永遠是爹的閨女。”
二喜說:“有你這句話,我死也值了!你擡頭看看,你住過的房間,我天天讓人打掃,就和你在時一模一樣。見不着你,我隻有每日到這裡坐坐,在這裡回想回想,你是怎樣在這屋慢慢長大的……”
荷香再次給二喜跪下:“爹,女兒對不起您!”
二喜将荷香攙起:“去吧,方嫂将洗澡水和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去換洗一下,咱有話慢慢說。”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誰說沒靈根不能修仙的? 火影:扉喇嘛被天幕曝光了 梵摩星幽靈之失落的能量隕石 招安是不可能招安的 大明,忽悠老朱有個阿美莉卡 變身少女拯救世界?我隻想擺爛! 他在世界屋脊之巅 和全校師生一起莅臨末世 前夫出軌我賺大了 我的徒兒肉身無敵 穿書,末世女王改寫炮灰命運 我在鬥神大陸當道士 快穿:晔晔笙歌 澶淵風雲錄 穿到古代混後宮 被雷劈後我悄悄無敵了 殺人逃亡,被豪門認回後殺瘋了! 大力農女的悠閑生活 一武一道一乾坤 竹馬心遲,青梅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