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藩坐在燈下,木呆地盯着窗外出神,木讷的臉沒有絲毫表情,唯有内心在暗潮湧動,他在為白天的那一幕糾結而不知所然。
秉钰坐靠在床頭,像是胃疼難忍,王嬸和巧兒及春梅一旁服侍着,王嬸端着空藥碗同情道:“唉,服藥幾天了,胃怎麼還不見輕?”
秉钰捂着胃剛要說話,又是一陣絞痛幹嘔,巧兒忙送上痰盂,秉钰擺了擺手。春梅道:“夫人,剛剛喝下藥,忍一下。再吐出來藥又白喝了。”
秉钰一手按胃一手卡着脖子,克制着嘔吐:“沒,沒事,唉,老毛病了。王嬸,你們歇息去吧,我自己躺會,等下或許就沒事了。”
春梅說:“夫人,要不我去喊老爺過來?”
“别,别去打攪他,他這會心裡正不好受呢。”
巧兒說:“我剛去書房給老爺送茶,老爺在裡面插着門呢。”
秉钰說:“不用管他,想喝茶他自己會出來。你們下去歇吧,時辰不早了。”
............
又是一個冬季的來臨,京城街上行走着置辦年貨的百姓,朔風夾雜着小雪,人們個個縮着脖子行走。街市中,福祿牽着騾車,裡面坐着國藩、紀澤和紀鴻,在街市中走着,國藩摟着紀鴻道:“鴻兒,爹剛才教你的話,可都記在心裡?”
紀鴻仰着小臉看着父親:“嗯,記住了。”曾國藩低頭親了下兒子的小臉:“乖兒子。”穆府門樓下的兩盞燈籠,被風雪吹打得東搖西晃。家人張祿正拿着掃把清掃石闆道上的雪。穆彰阿身披件老羊皮襖坐在客廳,他半眯着眼,雙手按着拐杖坐在火盆前烤火。張祿輕輕進來,附在穆的耳邊說道:“老爺,曾國藩來了。”
穆彰阿眼也沒擡,淡淡道:“老夫是革職戴罪之人,旁人唯恐躲閃不及,他來做什麼。不見。”
張祿說:“他就在門外呢。”
“就說我睡了,不見!”
穆彰阿的話被站在門口的國藩聽到,他急忙小聲囑咐兩個兒子:“快,進去給師爺磕頭。”
兩個孩子在前,國藩身背一個包裹在後,一起進了屋。紀澤和紀鴻進屋跪在穆彰阿面前:“孫兒紀澤,給師爺磕頭問安。”“孫孫給爺爺問安。”
曾國藩拱着手道:“恩師,滌生給您老拜早年來了!”
穆彰阿聽聞三人問安,心中百味翻滾,抑制不住激動,嘴唇打着戰道:“哎喲,我的乖孫孫,快起來快起來,師爺給你們發紅包。啊?等着……”
穆彰阿說着要起身,國藩上前止住:“恩師,還沒過年呢,發什麼紅包?您老快坐着。”
穆彰阿說:“不行,一定要發,這麼乖的孩子...”
國藩強行将穆彰阿扶到座上:“恩師!孫子們來看您了,就和倆孫子多說說話吧。”
穆彰阿眼含淚水盯着國藩感慨道:“滌生,從前,老夫這院中道上的青石闆,都被人踏得鏡子一般。如今,房前蒿草都長到半腰深,也不見個人影。落敗之門無人問津,你正在節節高升,這時候帶孩子到家,就不怕老夫連累到你前程嗎?你傻呀!”
國藩并沒理會穆的話,隻是将帶的包裹打開:“恩師,我九弟托人給我帶來的茶葉,自家叔叔種的,上次您老說喜歡喝,我特意給您送些過來。”
國藩拿出茶葉,又拿出件棉袍:“恩師,來,您老試試,我内人親手做給您的,都是家鄉的新布新棉花,穿上可暖和了。”
穆彰阿道:“唉,快入土的人了,劃不着你們這麼對我。”紀鴻乖巧着小嘴,“爺爺穿上吧,穿上手就不會凍。”
“哎喲,我的乖孩子,你可真會疼爺爺。”曾國藩幫穆彰阿整理的衣袖:“來,穿上試試,不合身我再帶回去修改。”
穆彰阿衣服沒穿上,就滿口說合适:“合适合适,哪都合适。”曾國藩道,“恩師以前忙政務,每日穿着官袍,又拿捏又不自在。等天暖和些,我再讓内人給您做幾套單衣,好不容易清閑了,就好好享受下生活。”
國藩幫穆彰阿穿上袍子,紀鴻乖巧地對穆彰阿道:“爺爺,我會背詩。”
“哦?哈,你會背詩?快背給爺爺聽聽。”紀鴻拖着小奶腔背了起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嗯嗯...就這些吧。”
紀鴻背着背着忘了詞,國藩看着笑道:“下面的想不起來了吧?”
穆彰阿說:“哎呀,别難為孩子,才兩歲個人,能背成這樣就不錯了。來,過來,讓師爺抱抱。”紀鴻忙看國藩,國藩對紀鴻道,“快來親親師爺。”紀鴻跑到穆彰阿面前,立着腳趴穆的臉上親了口。穆彰阿道嘿嘿笑道,“嗯,真好!乖孩子,你将來長大定和你爹一樣有出息。這麼大點怎麼這麼招人愛?”
說話間,秀兒和薩廉進了屋,薩廉見到滌生忙喚:“師兄,下着雪您怎麼突然來家了?”
“小師弟,我今日,特意給你帶來兩個小世侄陪你玩的。”
紀澤忙對薩廉施禮:“世侄紀澤給小世叔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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