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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不起。&rdo;&ldo;不要說對不起，聽起來太廉價，太可笑，太諷刺！&rdo;趙擎怒極，陰測測的命令道，&ldo;滾！下車，滾得越遠越好，我不想看到你，我怕我會扇你幾個耳光！&rdo;球球抿着唇，注視他幾近癫狂崩潰的表情，淺淺的歎了歎，打開車門下去，走到那個車主面前，掏了一筆錢交給他，再看看車裡的人，下一秒趙擎踩着油門呼啦開走了，留下她目送他漸行漸遠……破繭（一）春節長假結束了，辛勤的勞動人民紛紛銷假上班。公司裡的氣氛非常和諧，大家一個多禮拜好吃、好睡、好玩，養得白白胖胖的，見到小别的同事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不過沒多久辦公室裡便開始一片低迷抑郁，典型的&ldo;星期一症候群&rdo;，玩樂的心一時收不回來嘛。頌琴抱着一大摞文件到會議室旁邊的辦公室複印，複印機吭哧吭哧的運轉着，頌琴退了幾步悄悄打量另一邊的推廣部，緊閉的門楣上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窗口，透過那裡看到裡面幾張桌子後趴伏着幾個人，獨獨沒看到趙擎的影子，他今天沒來上班？過年的時候她發了信息，打了電話卻始終沒找到他人，他也沒有回複。她不敢打去問球球，隻當他忙，沒空。這個&ldo;沒空&rdo;的解釋很抽象，很寬泛，既代表了他為挽回他和球球的婚姻，忙得沒空顧忌其他，又代表了他和球球未能破鏡重圓而導緻他萬念俱灰，沒空沒心情理會别人。無論哪一條她都難以承受。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杞人憂天，她的擔心或許對他來說是多餘的，是負擔，因此她忍耐着，等待着，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可惜，朝思暮想的人依然不在。須臾一個男同事推門出來，頌琴克服緊張攔下他問：&ldo;趙副總呢？&rdo;男同事看了她一眼，從她左胸上别的名牌得知她是第九實驗室的人，于是說道：&ldo;趙副總辭職了。&rdo;&ldo;什麼？&rdo;頌琴吓了一跳，她想了萬萬種原因，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男同事補充：&ldo;就今天早上，他收拾了東西剛走一會兒。&rdo;來不及說謝謝，更忘記拿走正在複印的文件，頌琴一陣風似的跑了，留下那個男同事莫名其妙的望着她的背影丈二摸不到頭腦。一路趕到趙擎家，頌琴毫不溫柔的用力砸門，一邊扯着嗓子喊：&ldo;組長，開門，開門呀！我知道你在家，開門！&rdo;過了一會兒，門打開，趙擎不解的問：&ldo;頌琴，你怎麼來了？&rdo;&ldo;組長！&rdo;頌琴微喘着，&ldo;你為什麼要辭職？&rdo;趙擎看看她，退開半步，&ldo;進來再說。&rdo;認識他三年第一次進他家的門，頌琴忽然忐忑，拽着包抵在胸口，視線不由得四處逡巡，意外的感覺房子裡的陳設嶄新得像剛買的，桌上擺着一對沒拆包裝的情侶杯，甚至櫃子和房門上還貼着大紅的喜字，俨然一副新房的模樣。一切都令人懷疑他們夫妻結婚以來是怎麼過日子的？完全沒有留下任何&ldo;生活&rdo;的痕迹。趙擎倒了杯水，&ldo;坐吧。&rdo;頌琴期期艾艾的依言坐下，呐呐的盯着他，他看起來沒什麼特别的‐‐沒有特别的頹廢；也沒有特别的光鮮。穿着件栗色毛衣，藍色牛仔褲，短發齊整，态度怡然。&ldo;為什麼突然辭職？&rdo;發生了什麼事兒？頌琴隐去後面的一句，她怕碰觸到不該碰觸到的傷口。趙擎笑笑，&ldo;辭不辭職大概早晚的事情，由我主動更好些，起碼留個好口碑。&rdo;&ldo;組長……&rdo;職場的事總是不進則退，弱肉強食，如果他願意挨一挨，至少還有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契機，不願意，就等于徹底失敗，她多不希望如此，又不忍心他受埋汰，讓人踩着墊腳。&ldo;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直接叫名字吧，别老組長、組長的叫了。&rdo;頌琴窒了窒，他說的&ldo;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rdo;除了事業，還，包涵了别的嗎？她怎麼有不好的預感？&ldo;那……你将來有什麼打算？找到新工作了嗎？&rdo;&ldo;沒，我準備回學校繼續攻讀學位。&rdo;&ldo;噢……挺好的，你過去在學校那麼吃得開，知道你回去系裡的教授們一定很高興。&rdo;&ldo;希望吧，我都荒廢那麼久了，不知道能不能跟上進度。&rdo;&ldo;放心，以你的能力幾天就搞定了。&rdo;頌琴見他早有計劃，偷偷的松了口氣。趙擎覺得好笑，&ldo;你對我怎麼比我自己都還有信心？&rdo;&ldo;因為你是我的偶像嘛！&rdo;頌琴不好意思的說，&ldo;讀大學的時候就很崇拜你了。&rdo;&ldo;是嗎？&rdo;趙擎摸摸光潔的下巴，打趣道，&ldo;聽你這麼說我的虛榮心空前的膨脹了起來。&rdo;&ldo;組……呃，趙……你，那個……&rdo;頌琴吱吱唔唔的讓趙擎好奇，&ldo;你到底想說什麼？&rdo;&ldo;你和球球姐……&rdo;話一出口趙擎的臉色瞬間丕變，這讓頌琴好不後悔，急急的補救，&ldo;不是啦，我，我在瞎說什麼呀？&rdo;&ldo;我離婚的事在公司不是秘密了。&rdo;趙擎苦澀的付之一笑，&ldo;謝謝你這麼關心。&rdo;&ldo;你們……真的決定離婚了？沒有回旋的餘地了？&rdo;頌琴弱弱的問。&ldo;應該，沒有了。&rdo;趙擎說着，目光緩緩移到牆上那副婚紗照，想起了那首《陰天》的歌詞。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滅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愛恨□裡的疑點盲點呼之欲出那麼明顯回想那一天喧鬧的喜宴耳邊響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結篇?感情不就是你情我願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感情說穿了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愛情終究是精神鴉片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和他的照片就擺在手邊傻傻兩個人笑的多甜寫得太好了，簡直就是他人生的真實寫照，他猶不甘心的掙紮和執迷不悟之于想要擺脫的她不是愛，不是憎，不是愁，而是永遠的沉默，永遠的沒有答案，惟留了一個孤單的背影給了同樣孤單的他。誠如頌琴之前所想，無論趙擎和球球的結局如何，她都是無法承受的，硬要選一個的話，她甯願他們和好如初，那麼至少她愛的人能幸福，雖然自己痛苦。她走出趙擎的家，感覺偌大的天地狹窄得沒有她的立錐之地，霍然發現她的悲傷來得太沒有理由，其實仔細尋思還很可笑，嘗盡了暗戀的苦卻無人同情，連自己同情自己都做不到。何去何從呢？她内心空虛得猶如破了一個大口子，渴勁兒的灌着刺骨的寒風，可飄渺的風是填補不了的破損的心的，隻能讓人更凄涼。摸出手機猶豫了好一陣終于撥出了一個号碼，須臾彼端有人接起，&ldo;喂，頌琴呀，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打來有什麼事兒？&rdo;球球的聲音聽起來仍舊那麼不疾不徐，有條不紊，她苦笑了笑，&ldo;球球姐，我能見見你麼？&rdo;&ldo;噢……&rdo;球球似乎思考了一下，&ldo;你要來&lso;羅馬春天&rso;？&rdo;&ldo;不，我們在别的地兒見面吧。&rdo;頌琴略擡頭看看了附近的街道，說了一個地點，然後球球欣然同意，挂了電話，她盯着手機發愣，歎息，算了，就當給自己最後一次努力的機會吧，即使徒勞，那麼也可以讓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号。球球穿着米黃色的束腰風衣，風情萬種的走進店門，頌琴坐在位子上向她招了招手，球球嫣然一笑，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美人如斯、傾國傾城。&ldo;球球姐。&rdo;頌琴習以為常了，坦然的請她入座。球球對她的從容另眼相看，曾幾何時這個每次見到她都局促、腼腆的小姑娘悄悄起了變化，當初雖是她主動找上她的，但後來一直與她隔着一層客套，不若跟小秀來得親近，這自然是因為趙擎，而今天她能如此，還是因為趙擎麼？&ldo;你找我出來有什麼話要說？&rdo;球球也開門見山，心底敞亮。頌琴笑了，世間的事有時候是很微妙的，當你小心翼翼、誠惶誠恐對待某個人，你總覺得他她顯得那麼遙不可及、高不可攀；一旦你決定越過那條鴻溝，把他她當成普通人對待，你又會覺得其實根本沒什麼特别，大家都一樣，人而已。&ldo;趙擎辭職了，他打算回學校繼續完成學業，或許還會留校任教。&rdo;球球一聽，頓了頓，蔥白的手指勾起杯耳輕啜了一口香茶，&ldo;這樣啊，也好，他的個性本來也比較适合呆在校園那種單純的地方。&rdo;&ldo;他告訴我，你們要正式辦手續，離婚了。&rdo;&ldo;嗯……&rdo;球球抿唇，&ldo;噢。&rdo;頌琴吸了一口氣，&ldo;他說，你們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rdo;&ldo;是……吧。&rdo;&ldo;糾纏了十多年，這到底是一種解脫，還是一種遺憾？&rdo;頌琴第一次以一個局外人的視點看這件事情，她好奇，既然她從來沒有愛過趙擎，為什麼還要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傷害了癡戀的趙擎；長情的況颉；甚至她自己。為什麼？！球球注視着她，她不在叫趙擎組長了，不是說沒了尊敬，卻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朋友，提升了一個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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