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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第1頁）

依照央柒的囑咐，第二日一早賀媽媽就把央柒喚醒了。

央柒用冷水拍了拍臉，讓自己快速清醒些，接着便拿起書背誦。

雖然努力調節自己的狀态，但央柒最近心裡裝的事多，在課堂上也體現出來了。楊先生上課時央柒有兩個問題沒回答出來，直接就被楊先生用戒尺打了手心，疼的央柒一瞬間就冒汗了。跟着楊先生學習快一年了，這幾個月央柒很少被楊先生懲罰。

下了課，央柒又一次被楊先生留下來了。看着央柒，楊先生有些不适：“最近是怎麼了，小小年紀就好似有心事。”

央柒有些羞愧，但沒有低頭。之前祝嬷嬷就發現央柒在面對老夫人和楊先生會有低頭的習慣，嚴厲地批評了央柒。自那之後，央柒便在下意識糾正自己低頭的習慣。

猶疑了一會，央柒這才開口說道：“先生，昨日晚上，我做了個噩夢，我又夢到自己生天花的時候了。”

楊先生在來宋國公府之前，早已做好了功課，況且，當時宋老夫人把央柒的看診大夫搶走并不是秘密，因此，楊先生也明白央柒的言下之意。

楊先生知道宋國公府對于央瀾的期待，自然也能找到老夫人這麼做的理由。好在楊先生一向不是個多管閑事之人，但老夫人的做法委實是讓人有些心寒。

沉着臉，楊先生看着央柒：“這天花的确算是你經曆過的一件大事，可這事已經過了一年了，為何還是如此害怕？”

央柒仰頭看着楊先生：“先生，得天花那段日子實在是太痛苦了，不僅整個人昏昏沉沉，後面出疹的日子更是難受。在這一年裡，我時不時都會夢見當時的場景，每次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小無母，外祖父家又是朝堂罪犯，楊先生知道央柒的不易，想着自己的遭遇，楊先生的聲音都不禁柔和下來：“好了，這些不過是夢罷了，不必拘泥于此。”

聽着楊先生話裡的柔軟，央柒點點頭：“謝謝先生。”

看着央柒離去的小背影，楊先生知道央柒所思之事并非是天花。央柒拿着借口來搪塞自己，這裡頭必定有事。

回了臨湖院，祝嬷嬷看着央柒紅腫的左手，有些不快，問了賀媽媽才知道，是被楊先生懲罰了。

祝嬷嬷返回自己的屋子，拿上藥便進了書房：“小姐，雖然是左手，但還需用些藥才能消腫。”

央柒看着祝嬷嬷，不愧是宮裡出來的，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祝嬷嬷有心了。”楊先生這次打的可是動了真格，一下子便紅腫了。

祝嬷嬷快速給央柒的手上上了藥，還用紗布纏了起來。

祝嬷嬷的藥剛敷好，央柒就覺得手上冰涼涼的，之前那種火辣的疼痛感一下子就消散了：“祝嬷嬷可是懂得醫術，這藥可真的極好的，一上手就舒服不少。”

祝嬷嬷将藥和紗布收拾好：“老奴在宮裡是專門負責太妃的藥膳，這些多少也是懂些的，這藥也是宮裡的東西。”這藥雖然是宮裡出來的，但也是祝嬷嬷在宮裡做的。

聽着祝嬷嬷的話，央柒的眼睛一下子放亮了“藥膳”，這可是個好東西啊，前世韓老夫人就專門請了擅長做藥膳的廚娘：“祝嬷嬷，我自去年生了天花後，就一直覺得自己身子不太舒服，不知道現在是否有适合我服用的藥膳。”

祝嬷嬷笑了笑：“自然是有的，不同的藥材，不同的組合都有不同的功效。若是小姐信得過，明日我就着手給小姐準備藥膳。”

央柒自然沒有任何問題：“那之後就勞祝嬷嬷多費心了。對了，我有一個光明藥鋪，祝嬷嬷若有需要的藥材，可以直接去光明藥鋪取用。”

祝嬷嬷點點頭，便退下了。

看着祝嬷嬷出了屋子，央柒這才放出笑容。一早便知道祝嬷嬷擅長制作藥膳，本來央柒還在頭疼，如何能夠蹭上，沒想到今日祝嬷嬷便自己開口了。

今日央柒沒有急着完成楊先生的作業，而是把之前學完的《論語·憲問》重新翻了出來，通篇拜讀之後，央柒深吸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自從宗嶽從西胡回來之後，央柒就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恐懼與擔憂，想了又想，央柒才突然想到《論語》中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正是現在自己内心深處最需要的精神食糧。

無論是給外祖父翻案，還是插手西胡之事，這都遠超過央柒現在所能做的範圍，但給外祖父翻案是必須為之事！

深吸一口氣，央柒的臉上恢複正常，輕聲喚了句：“賀媽媽。”

等到賀媽媽進屋，央柒繼續說道：“把這幅字挂起來吧。”自己就是要時時看着這話，來激勵自己。

賀媽媽點點頭，便找了個顯眼處擺上。

琉璃院内。

央荷對于跟着楊先生學習早已不抱希望，隻希望老夫人能夠有些良心，給自己請個好一點的教養師傅。

這段日子，因着常嬷嬷在院子裡，央荷都收斂了不少。放下手中的杯子：“姨娘，二姐就不說了，現在府裡的人都偏着央柒那個木頭。”本來想着送個花陰一把央柒，沒想到小菊那個不中用的，竟然把花養死了，真是白瞎了自己那麼好的一招。

音姨娘看着央荷，自己這女兒，希望能夠跟着常嬷嬷學習東西吧，歎了口氣：“三小姐現在跟着楊先生學習啊。”在天元王朝，楊先生就是待嫁女子的金招牌。

央荷眼裡的憤恨都快溢出來了，雖然對楊先生的教學認命了，但是已經完全認定這個事情就是央柒所害：“都是這個掃把星，不僅把自己的娘克死了，現在還過來禍害我了。”

音姨娘看着央荷的神情，無奈的很，這段日子說了那麼多：“五小姐，我再說一遍，最近可别去算計三小姐了。三小姐可不是之前那個又蠢又笨的丫頭了。”音姨娘的本意是央柒跟着楊先生學習，眼界學識都跟上去了，整個人自然大氣聰慧些。

可音姨娘這話落在央荷的耳裡，就變了味道：“姨娘，其實我一直覺得，央柒那個木頭自從天花好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這裡頭肯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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