稫嬄颔首,露出笑意。暗自慶幸,幸好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好,這樣的話,不管太子什麼時候來都沒問題。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有零碎的聲音傳來。
稫嬄詫異地望去,卻見不遠處工作的大商士兵。
“那是你們的工作?好像很辛苦。”她驚訝的說道。
俘虜的大商士兵道:“貧窮的姺人民人也會在采石場工作……不過,對俘虜而言,這樣已經算是很好了。”
正說話間,一陣哭喊之聲傳來。
一名男子躺在擔架上,口裡喊着:“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安息坊,我能工作,拜托你們不要把我送進那裡。”
他的腿上綁着布條,二個人将他擡下去。
“那……那是……”稫嬄訝然問道。
俘虜的大商士兵答道:“啊……那是今天被石頭壓到的姺人。生病或是受傷不能工作的人,都要去安息坊,直到醫好為止,這是規定。”
稫嬄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是醫館哩?那他為什麼不要去呢?
俘虜的大商士兵歎了一聲,然後繼續道:“雖然說到醫好為止……但是那裡根本沒有醫療人員。我們也有幾位生病的同伴進去那裡,他們都沒有回來……”
稫嬄轉身走了開去。
姞娣立馬跟了過去,在稫嬄身後追問:“稫嬄小姐,你要去哪裡?”
稫嬄微微一笑,說道:“我要去看安息坊。”
姞夏見稫嬄走了,立即追上去喊:“請……請等一下,那裡不是稫嬄小姐去的地方。”
稫嬄沒搭話,嘴角卻微微彎起。
到了安息坊,稫嬄一呆,好臭的味道。一股臭味撲鼻而來,稫嬄用衣袖揮了揮。掩着鼻子,穿過庭院,她往四周看了看,這是一所四合院,沿牆一溜簡易的屋舍,屋舍殘破,卻還能容人,裡面橫七豎八躺滿了人。
姞夏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轉過頭,對稫嬄道:“稫嬄小姐,我們回去罷。”
不料,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名病人低吟了一聲:“水……請給我水……”
稫嬄微微一怔,道:“你要水?等……等一下。”
稫嬄連忙從旁邊取來一隻水杯,從陶盂裡臽起一勺水,仔細看去,暗暗一驚,好髒的水。
稫嬄當即就愣,心想:怎……怎麼會是這種慘狀?殘舊的磚瓦,牆角的野草,潮濕的空氣,肮髒的抹布,要治療生病,保持傷口清潔是最重要的哩,這是很普通的常識。在這種地方治療不要說會醫好,反而會更加惡化。
忽然,身後冷不防傳來一個聲音:“你……你來做什麼?”
稫嬄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見是一名生病的少年,心中暗驚,這裡也有這麼年輕的少年……
生病的少年涼涼的看着稫嬄,淡淡道:“從大商來的太子的女人就是你罷,這裡不是你這種住在後宮女人來的地方。你是來這裡看人死掉,好成為聊天的話題嗎?”
稫嬄微微一愣,随即蹙眉道:“不是的,你别想着死,該好好治病才對。”
生病的少年冷冷道:“不可能的,病神侵入體中才會生病或是受傷。”突然他猛地咳起來,對稫嬄道:“所以像我們這種貧窮人民隻能這樣等死。”
稫嬄聞言,立即道:“不對……不是這樣的。”
“回去,這裡是我們等死的地方。”生病的少年嗔怒一聲。
生病的少年一落話,稫嬄就愣住了。
她想了想便對姞娣道:“好罷,你們要這樣想那就随便你們。不過,我要開始打掃這裡,姞娣,我要洗東西,你去将布都收集過來。”
說着稫嬄看向姞夏,沉聲吩咐道:“姞夏,打開窗戶,讓裡面的空氣流通,我去提水。”
“咦!”姞娣、姞夏二人皆一怔。
侍衛當即就攔住了她的去路,笑着說:“不可以這樣,九天玄女今天沒有得到去水場的許可。”
稫嬄聞言皺了皺眉,須臾之後道:“那樣的話,你們去提水。”她将陶罐遞給侍衛。
侍衛看了她一眼:“啊……”
稫嬄淡淡的問:“你們在戰場受傷時,也會被送這裡罷……那時候,你不想喝幹淨的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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