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驅走了寒冷,帶來了希望。宮殿外面跪着不少的人妃子,仆侍以及兩三支軍隊。
幸福和意外哪一個先敲門,誰都不知道,很顯然對于某些人是意外,對于某些人是幸福。
嬴政跪在地上,寒冷的濕氣席卷雙膝,眼眶淡淡的微紅。不到一年的溫情,到底還是動了一些情誼,說到底秦孝文王也是給了他不少的關照在這一年之中。
沈清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觸,卻也是注意到嬴政微微顫抖的肩膀,輕歎了一口氣。世界史最容易綁架一個人的就是溫情,這也是千古一帝之前未曾接受過的。
不過麼?在一場的事件之中,每一個人的情緒還是不一樣的。
像嬴政,徐公公他們一樣的人對秦孝文王的病故紅了眼眶,動了幾分情誼。不過這也算是一種幸運不是麼?至少有人在一個人去世的時候,能為你動了真的感情。
有像趙姬,呂不韋的人一樣,低着頭内心不斷的喜悅。因為他們知道一旦秦孝文王今日病故,赢異人一旦登上王位,給他們帶來的快樂是最直接的。
也有像那些一直哭泣的妃子一樣,她們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一旦秦孝文王逝世,留給她們的隻有殉葬這一條路。
當然也有像沈清一樣的人,對于這件事情保持着事不關己的狀态。不過想來也是如此,對于沈清來說,秦孝文王隻是一個大秦的王上,未來千古一帝的祖父,也僅此而已。
與其他在這傷心,還不如在心中謀劃一下他跟着嬴政未來的事情。要知道未來對于他跟着嬴政來說,才是真正的災難得開始。
前有狼後有虎,除了嬴政,沈清可不會再相信其他的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根本就沒有共同的朋友,隻有共同的敵人。
世界上最容易背叛自己的人就是最親近的人,哪怕是親人也是不例外的。沈清清楚的了解這一切,嬴政也是清楚的了解這一切。
要知道在赢異人跟着呂不韋逃回大秦的時候,短短的一年中趙姬不知道動了多少心思想要殺死嬴政。要不是内心還有一點良知,他跟着嬴政早就是底下亡魂了。
不對,他跟着嬴政才不會死,就對生活可能會更麻煩一點。畢竟隻要趙姬還存在一天,羅網就會将他們的消息傳遞給呂不韋,再由呂不韋說給赢異人。
隻有這樣的話,赢異人知道嬴政活着,他才會将嬴政從邯鄲接回來,這也是沈清為什麼沒有帶赢政提前回到秦國。哪怕趙姬想殺過他多次,他仍然留下趙姬的意義。
他跟着趙姬的仇他一定會報的,但不是現在。他需要等到嬴政有屬于自己權利的時候,到那時候就是趙姬的不幸的開始。
呂不韋這個老狐狸他就算了,畢竟呂不韋的作用可是比趙姬還重要,不得不說呂不韋确實是有才華的。隻不過被他的商人的身份給掩飾住了,若不是呂不韋對嬴政還有作用,他一定會往死裡面坑死呂不韋。
短短一小會,沈清就想了這麼多,在某一個放面來說,沈清确實是玩弄權利的人才,隻可惜有了一個軟肋,是屬有一點可惜。
雙膝跪在地上的赢異人擡頭看了一眼躺在床榻的秦孝文王,也就是他的父親,内心有一些感歎。
秦孝文王緩緩的睜開沉重的雙眼,看了一眼待在床畔的太醫,聲音沙啞的說道“你們都退下,寡人與子楚談談。”
“是。”
宮殿的仆侍,太醫彎着腰動作小心的退了出去,貼心的關上了寝殿的大門。
秦孝文王向赢異人招了招手,赢異人擡頭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站起來,扶住秦孝文王讓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寡人還有多少時間?”秦孝文王感受着後背的溫熱,丹鳳眼惬意的半睜半閉,詢問到。
“隻要調養的好的話,還有三四年的時間,”赢異人目光落在陰暗處,慢慢的說道。
秦孝文王笑着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寡人為何聽到了一些哭聲。”
“王上,請稍等一下,微臣去去就來,”赢異人想要秦孝文王躺在床上,他出去一趟讓殿外的人停止哭聲。
秦孝文王死死的握住赢異人的右手,語氣無所謂的說道“不必,寡人的身體寡人是最清楚的,不就是抗不過今天了麼?”
赢異人低頭看了一眼被秦孝文王拉住的右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這是他的記憶中,秦孝文王第一次與他親密接觸,也是第一次拉住他的手。
秦孝文王死死沒有注意到赢異人身體的不适,繼續說到“外面是春天了麼?”
“是,寒冬剛剛過去。”
兩人一問一答,一瞬間就像是平常的百姓一樣,氣氛和諧,家和團圓。可是兩個人都知道,現在的局面隻不過是粉碎太平的一種前兆罷了。
說出來也是一種可笑,原本就不重情的帝王在彌留之際想要享受百姓家中的溫存,而想要汲取溫暖的還是之前自己從未看中的孩子。真是應了沈清常念在嘴中的那句話,事事本無常,人算還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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