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澄再次回到江遇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洗完澡換好了睡衣,手裡還端着一杯蜂蜜水。
而江遇依然躺在床上,維持着剛才的姿勢,衣着也維持着剛才的樣子,像是一隻露出腹部、攤着四肢的大型貓咪,毫無防備。
宋澄走到床邊,低低地喚了他一聲:“江遇?”
江遇眼皮掙了掙,似乎還有意識。
“你想喝點兒蜂蜜水嗎?據說蜂蜜水可以解酒。”
宋澄問完,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但是回答她的隻有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她蹲到江遇身邊,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眼眸輕阖,呼吸和緩,好像已經睡着了,但又好像沒有完全睡着。
“……江遇,你睡着了嗎?”
江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想必是已經睡着了吧。
宋澄想了想,把手中的蜂蜜水放到床頭櫃上,然後轉身走向衛生間,去打了一盆溫水。
江遇現在這個狀态,還想指望他自已洗漱是不可能了,為了讓他能睡得更舒服點兒,她隻能幫他簡單地洗個臉。
她坐在床沿,俯下半身,捏着一塊用溫水浸濕的毛巾,探上江遇的額頭,動作輕柔地幫他擦臉。
從額間到鼻梁,再從顴骨到下颚,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一寸寸擦拭向下。
直到毛巾撫觸到他的頸下時,江遇突然伸手抓住了宋澄的手腕,另一隻手還制住了她的後腰,将她整個人都禁锢在自已身前。
宋澄慌忙擡起頭,隻見江遇半睜着眼,低下眼睑看她,眼神不複平日清明。
“你……你醒了?我在幫你擦臉。”
江遇沒說什麼,隻是側了個身,一把将她抱緊在懷裡,順便扯走了胸前的毛巾,随手扔在床頭櫃上,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宋澄小心翼翼地縮在他懷裡,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這個側卧而擁的姿勢,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男人呼出的炙熱氣息,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沒有?和他說話又不搭理人,但剛才他明明睜開眼睛了,難道是在夢遊?
宋澄悄悄擡起眼,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江遇的臉,試圖從他平靜無波的臉上觀察出點兒什麼。
等到他的呼吸再次趨于平緩,宋澄才确認他是真的睡着了。
她嘗試着動了動身子,想輕手輕腳地從他懷裡鑽出來,可她剛有一點兒細微動作,就被江遇的雙臂箍緊,根本動彈不得。
“别鬧,睡覺。”
江遇低沉的嗓音驟然響起,還帶着幾分難辨的喑啞。
宋澄:?他到底睡着沒有?
她被吓得一動都不敢動,隻得安安靜靜地窩在他懷裡。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江遇的身體很熱,哪怕不用蓋被子,宋澄也一點兒都不覺得冷,隻感覺自已好像渾身都被暖氣包圍了。
很暖和,很舒服。
漸漸的,困意襲來,她的眼皮也開始打起了架,昏昏沉沉的混沌感模糊了她的意識。
——
深夜。
宋澄被嘩啦啦的水聲吵醒。
下雨了嗎?難道沒關窗?怎麼感覺水聲好像離自已很近……
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室内一片黑暗,隻有浴室的方向透出朦胧的光線,宋澄揉着眼睛坐起身,發現自已身上好好地蓋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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