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實在很難将眼前的這個怪物,和以前那個幽默風趣,帶着一身書卷氣的趙老師聯想在一起,他教了她三年,也當了她幾年的鄰居。
她的眼前浮現曾經的一幕,她又再一次考不及格,他把她叫到辦公室,沒有一句責罵,而是帶着和熙溫暖的笑容,給她開了小竈,輕聲細語地和她講解試卷中錯題,之後每天晚上和李阿姨到她家裡做客,給她足足補了一個星期的課。
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她考出難得的九十高分時,他那欣慰的笑容。
為什麼,曾經的好老師好叔叔,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在她恍神的時候,趙瑞似是感應到葉梵的所在,一雙如野獸般的眼睛霍然朝她看了過來。
“吼,又是你……”趙瑞雙眼射出惡毒的光芒,仰天大吼,聲音粗啞尖銳,男女重音,在漆黑夜色下回蕩,比幽冥鬼音還要滲人。
夜色瑟瑟,吹動葉梵的黑袍,獵獵作響,她收斂心神,告誡自己,趙瑞已經失了人性,早已經不是她的老師。
葉梵沒有多說廢話,有了之前的經驗,她先是快速念了一遍六丁六甲護身神咒護體,周身罩着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元氣護體,接着才舉起桃木劍,飛身而下。
“吼……嘶……”趙瑞狂吼一聲,抓過那隻還在哇哇掙紮的烏鴉,尖利的牙齒一口咬斷它的脖子,猛地吸了一口血,然後連同另一隻手上被吸幹血的烏鴉朝前飛身而來的葉梵砸。
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已經被惡心過頭的葉梵已然能面不改色,身子略一傾避開,去勢不減。
灌注進光與雷雙重屬性元氣的桃木劍,在夜幕下散發着瑩瑩的炙熱光芒,電雷吞吐,對準着趙瑞的眉宇刺去。
趙瑞眼中閃動着驚懼的光芒,卻又奇異地夾雜着釋然的快感,兩種極端情緒交扭在一起,複雜難懂。
葉梵見之,心中劃過抹訝然,眼見桃木劍就要刺中趙瑞的眉心,站着不動的趙瑞終于是動了,卻不是避開,而是擡起雙手抓住劍刃。
滋滋滋……
一連串電雷從桃木劍出,趙瑞的雙手瞬間被炸得血肉模糊,發出嘶心裂肺的慘叫,伴随着女子尖利的鬼音。
“赫赫……”李巧靜的靈體再次在趙瑞的身上顯現,這一次她的靈體明顯淡了一些,煞氣也不如昨晚那般濃郁,顯然受到重創。
葉梵見到這一幕,雙目微睜,卻是猛然收回了劍。
“李阿姨。”她低語叫了一聲,李巧靜的靈體恢複了一些死前的模樣,那張溫雅的臉一如記憶。
因為煞氣被她打散了一半,化為厲靈的李巧靜漸漸恢複了一絲理智,不再完全受趙瑞的控制,自然也記起了趙瑞對她的所作所為,她怕極端的恨意再吞噬掉她的理智,再次為她所控制,成為惡魔,因而面對她帶着克制陰邪的桃木劍,她想放棄抵抗,帶着趙瑞一起死。
最後關頭,還是被趙瑞奪回控制權,出手止住了劍刃。
“赫,赫,殺,我,殺他,赫……”李巧靜的靈體發出現個翁翁的音調,很不清晰,而且帶着鬼鳴聲,但葉梵還是能聽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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