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苑内,沈亦清剛換下一身僞裝的衣服,有些心不在焉地梳洗着,就連屏兒接連呼喚了許多聲都沒有注意。
“小姐,您怎麼了?”
屏兒見她神情隐約有些恍惚,滿是擔憂地遞來一方幹淨的錦絹。
沈亦清這才回過神來,動作微微停滞,從她手中接過絹布,胡亂在濕漉漉的臉上擦了擦。
“哦,沒什麼,忽然想起一些不打緊的小事情。”
屏兒順着她時不時望向的苑外方向,稍稍思索片刻,這才忍俊不禁地笑着打趣道:“依奴婢看啊,就是有人口不對心,明明時時處處留心别人,還非要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
沈亦清愣神道:“什麼?”
見狀,屏兒并不回答,反倒隻是抿着嘴搖搖頭,面上卻明顯帶着幾分笑意。
誰知越是如此,沈亦清卻莫名覺得臉上一陣紅暈,不自覺地心虛道:“你不會在說我吧?我在意燕雲易,怎麼可能?我就是擔心他殃及池魚,要是牽連咱們豈不是無妄之災。他行事總是獨斷果敢,誰知道會不會把旁人的話聽進去。雖說他武藝了得,總架不住徹王蓄謀已久,有心陷害他......”
沈亦清不吐不快一般,想到什麼便都徑直說了出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顧自地竟然說了這麼許多。言語間不像是在給屏兒解釋,反而滿是擔憂和顧慮。
正當她一鼓作氣地絮叨之際,沒成想屏兒竟“噗嗤”一聲笑出來。
沈亦清頓時戛然而止,有些愣神地望着她。迎上屏兒難掩的笑意,她不消片刻便悔恨懊惱得緊,忍不住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屏兒趕忙道:“小姐,您瞧瞧自己現在的模樣。自打您進了侯府,哪曾如同現在這般失了方寸。奴婢雖不知道您失蹤的日子裡和姑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這段日子我們都看得真切。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您和姑爺看似疏遠,甚至一句話都沒說過,可分明比從前都更在意彼此。”
沈亦清沒想到這些話會從屏兒的嘴裡說出來,一時間隻覺得有些詫異。
屏兒繼續說道:“姑爺是做大事的人,卻能夠為了您,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顧一切。奴婢愚鈍,不懂得許多,可奴婢看得出他是真心待您......”
沒等她說完,沈亦清神情有些晦暗地低着頭打斷道:“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繼續拖累他。我曾欺瞞于他、忤逆于他,即便那些如果都是迫于無奈,可既然我已然知曉他的為人,接下來就不能再一味地自私下去。也許梁铮在這點上并沒有說錯,我的存在是他的變數,沒有我,他才更有機會得償所願才是。”
自打進了清秋苑,成了這裡名義上的女主人之後,不管是笑對不堪的聲名,無懼旁人的輕視、冷眼與嘲諷,還是行事獨當一面的這個沈亦清,從未像眼前這般猶豫、躊躇。
分明這樣的沈亦清更接近屏兒印象中那個相識多年的溫婉女子,可她卻隻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
屏兒面帶堅定道:“小姐,您不該這麼想!”
“奴婢聽丁全提起過,從前姑爺很少來這苑裡。每次隻有在戰事了結之後,才會神色匆匆地在這裡歇息一些時日。他總是冷着一張臉,縱使戰事順利,得了不少的封賞,面上也從未有過喜色。整個侯府的人都很怕他,連大氣都不敢出。可自從咱們來了之後,姑爺改變了不少。丁全說除了您之外,從未見過姑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别人,而且他整個人瞧着都輕松了許多。”
随後,屏兒頓了頓道:“奴婢看在眼裡,您就是姑爺最在意的人。”
沈亦清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歡愉這種尋常人在意的情感于他而言根本一文不值,比起家國大業,他并不需要這些。”
屏兒不解道:“小姐為何這麼說,您問過姑爺了?”
她說話時的神情簡單純粹,反而教沈亦清一時間有些語塞道:“我......沒有。不過......這應該不需要親口問吧,有什麼區别嘛。”
屏兒道:“奴婢知道自己愚笨,遠沒有小姐和姑爺的機敏聰慧。可奴婢記得您曾經埋怨過人總是容易陷入自己的臆想,自以為是地做出些多此一舉的猜想。您說過,不曾問詢旁人真實想法便做出的決定,多半隻會成為彼此的嫌隙。既是如此,為何您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完,屏兒自覺語失,竟然僭越到了指摘沈亦清的地步。
她們主仆二人相處多時,沈亦清又是從不在意所謂尊卑有别之人,這才讓屏兒逐漸改變了過往謹言慎行的卑微脾性,竟也說出些發自肺腑的言辭。隻是脫口而出,才忽然想起身份地位懸殊。
于是屏兒趕忙伏身跪下道:“奴婢失言,請小姐責罰。”
沈亦清趕忙扶起屏兒,拉過她的手溫聲道:“屏兒,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這些話。”
屏兒以為是因為自己不知分寸,隻低着頭做錯事一般的表情道:“奴婢......實在放肆。”
沈亦清卻并不在意,隻她所言卻像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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