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此刻的她心涼的厲害,連自己表面的傲氣都維持不住了。
李氏顯然有些驚訝,還有些不敢相信:“這真是爺親口說的?”
年淳雅也沒不耐煩,認真同她解釋:“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去問爺。”
李氏無話可說了,其實她也不是不信,就是心裡不願相信。
年氏入府前,她也算是最得四爺寵愛,自認對四爺有幾分了解。
四爺向來不苟言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從來都不會說出口,也不會讓人看出半分端倪。
能讓四爺親口對年氏說出他不喜鈕祜祿氏,可見年氏的本事。
想到這兒,李氏也沒了繼續為難鈕祜祿氏的心思,起身離開。
李氏走後,鈕祜祿氏擡頭望着亭中的年淳雅,眼底帶着恨意:“側福晉好手段。”
年淳雅冷笑:“過獎,本側福晉向來秉承一個原則,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鈕祜祿格格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自然得吃些教訓。”
說罷,她眼角餘光瞥了金風一眼,金風忙扶年淳雅起身。
走下台階,從鈕祜祿氏身旁經過時,年淳雅丢下了句:“若是鈕祜祿格格想不明白,大可以繼續跪着,直到想明白為止。”
年淳雅還未回到雅園,關于府中兩位側福晉的威風,就已經傳遍了。
玉萃軒,百卷經書已經抄寫完畢,宋氏一邊整理着抄好的經書,一邊聽荷青禀報消息:
“年側福晉離開後,鈕祜祿格格隻在花園停留了不到一刻鐘就回去了,聽說回去後就叫了醫女。鈕祜祿格格這下是踢到鐵闆了。”
荷青的話裡透着幸災樂禍:“奴婢原先還以為年側福晉性子變得平和了許多,許久都沒有罰人了,誰知這一罰起人來,盡是往鈕祜祿格格的心窩子上紮刀子。”
宋氏的臉上也是收不住的笑意:“年側福晉也是厲害,隻是這法子,是沒人能學的來的。”
她和鈕祜祿氏,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隻要鈕祜祿氏倒黴,她就高興。
荷青笑過後,還是有些疑惑:“奴婢不明白,年側福晉和李側福晉位份都比鈕祜祿格格高,鈕祜祿格格是怎麼有膽子敢挑釁兩位側福晉的?”
荷青并不知道,鈕祜祿氏其實沒想挑釁李氏,關于年齡的話,委實是李氏太過敏感,想的多了。
宋氏揚起的唇角挂着一抹諷刺:“鈕祜祿氏向來自視甚高,以滿洲貴女自居,她是這府中除了福晉外,唯二的滿洲大姓,所以,即便是家世不凡的年側福晉,也不被鈕祜祿氏放在眼裡。”
可鈕祜祿氏也不曾好好兒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的模樣,福晉什麼時候因為這個和她親近過。而她,除了那個姓氏,又有哪一點能比得過年側福晉?
這樣一個看不清自己地位的人,她隻需推波助瀾,就能看她自尋死路。
弘曆并不知道自己額娘被罰跪,此時正和弘晝一起,在書房被弘時考校學問,四爺端了杯茶坐在旁邊聽着。
弘時的學問在四爺看來不怎麼出色,但用來考問兩個剛正式啟蒙讀書不久的小孩子,還是夠用的。
正好也能讓弘時溫故而知新,一舉兩得。
蘇培盛進來時,弘時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來。
四爺見狀,輕咳了下,三人忙收回視線,繼續做該做的事。
蘇培盛彎着腰,在四爺耳邊低語了幾句。
四爺聞言,眉眼間浮現了一絲笑意,讓一直注意着四爺情緒的蘇培盛險些驚掉了下巴。
蘇培盛不明所以,年側福晉打着主子爺的旗号在外刺激鈕祜祿格格,怎麼主子爺一點也不生氣,竟然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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