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随着記憶飛速回轉。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天,顧迎珊還在家裡的院子裡捏泥巴。幾個丫鬟陪着自己玩耍,無憂無慮好不快活。
突然雷聲陣陣,轉眼間就變天了,刮起了一陣大風。院子的門被刮的吱吱作響,丫鬟仆人慌裡慌張地開始收衣服,并且招呼顧迎珊回屋子。
年少的顧迎珊并不懂得應該避雨,隻是十分留戀且埋怨地看着這些丫鬟仆人,嘴巴嘟着一臉不爽地走回房間。
前腳踏入房門,後腳就是一陣瓢潑大雨。伴随着電閃雷鳴,小顧迎珊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捏起來的泥人,在雨水的沖刷下迅速化成了一灘泥水,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一直陪着她的丫鬟抱起了她,在懷裡不斷地哄着。其他的丫鬟站在大門前,一臉焦急地看着門外,尋思着老爺怎麼還不回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顧豐良終于冒着雨回來了。顧迎珊看到,一下子掙脫了丫鬟的懷抱,就想沖出去。
“轟隆——”
一陣閃電照亮了整片大地,顧迎珊被吓得怔了一下,她看到自己的父親臉上染了很多血。
隻見顧豐良焦急地呼喊着什麼,丫鬟仆人也都冒着暴雨沖了出去。留下顧迎珊的貼身丫鬟,又将她控制在懷裡。
那模糊的記憶裡,她唯有記得丫鬟仆人擡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跑了進來。
那個人的長相顧迎珊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她記得,那個人是她叫做哥哥的人。仆人們将哥哥擡了進來以後,沒過多久就來了一個郎中,在檢查了一番後就搖搖頭走掉了。
那個她叫做哥哥的人,記憶裡是一個很好的人呢。顧迎珊很喜歡和他一起玩,他對顧迎珊也很好。她以為她的哥哥會一直陪着她,但是從那天以後,她的哥哥就消失了。她很久很久都沒能理解哥哥為什麼會消失,直到她逐漸長大了一些,才明白哥哥永遠地住到了地底下。
自從哥哥消失以後,娘就變了,爹也變了。娘變成了一個終日哭泣的人,一個不怎麼願意理自己的人。爹變成了一個看到自己就發愁搖頭的人。
顧迎珊很久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到她十歲那年,爹爹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臉,喜笑顔開地帶回來一個老頭,告訴顧迎珊這是她的師父。
師父很慈祥,從那以後就經常帶着顧迎珊上山,教給她劍法和心法。她還記得當她第一次在家中舞劍時,她的娘終于笑了出來,她的爹也笑了出來,她們的臉上又綻放出了那種名為希望的色彩。
顧迎珊喜歡上了練劍,她喜歡看到父親母親臉上的笑容。
可是到後來師父不知去了哪裡,爹爹的生意越做越好,家裡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院子也換了一個更大的院子。
這讓顧迎珊慢慢覺得無趣起來,即使師父不見了,她也經常習慣性地一個人跑到山裡練劍。日子長了,這種在山裡一個人修煉的時光就成為了她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
……
柴火噼噼啪啪作響,顧迎珊的故事講完了。低頭一看,雲芙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自己的懷裡睡着了。
倒是顧曉眼睛睜得大大的,靠着顧迎珊的腿,好奇地捏着雲芙憶的臉蛋。
山裡的夜晚有些清冷,她歎了一口氣,借着柔和的月光将包袱布展開,抱緊雲芙憶和顧曉,将她們三個人裹了起來。
………………
…………
……
第二天清晨,幾人又踏上劍上路了。一路上穿過山澗的峽谷,在寬廣的河面上飛馳。這清涼的感覺讓她們一下子完全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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