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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當天，上午生活體委帶着一幫的男生女生去各大超市購置晚會的用品，一部分的男生撩起衣袖擡桌子搬椅子，在中間形成一片空地，女生掃地、擦玻璃的、打開多媒體播放音樂的都有。

我和張彤是例外，我們沒有插的上手，所有的工具都占用了。我想着什麼事情都不做可能會留話柄，就将黑闆清洗了一遍。

之後，我又成了閑人，教室的灰塵太大，我拉着張彤就來到了操場上。張彤在這裡瞧見了自己的閨蜜，抛下我就走了。于是，成為孤家寡人的我有些落寞的參觀學校的景色。

入學以後，幾乎是教室、水房、食堂三點一線，偶爾到門口的花園裡面轉一圈。可是再細節的地方就沒有去看過了。

我也是一時起意，突然很想在校園裡逛一逛。探索了一些學校的犄角旮瘩，我靠在單杠的杆子上，冰涼涼的觸感在冬季的天氣下使皮膚激生出雞皮疙瘩。

可能是心境的原因，我覺得學校有些蕭索寂寞，明明面前的操場上一團團的都是人在喧騰，籃球場上球與橡膠地面摩擦出的刺耳的聲音。

我擡手扯下一根樹枝，光秃秃的沒有一片葉子，正想着放回去的時候，看見分杈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嫩芽。

真是一個奇迹，逆季節生長的嫩芽小指甲蓋的大小。褐色的外皮包得緊實。

我伸手踮腳想要摸一下這個堅強勇毅的小生命，身體搖搖晃晃，手指好幾次都錯過了。我隻剩下腳尖點在地上了，腳背有種壓迫的不适，從前我還渴望學芭蕾舞，看見電視裡面的舞蹈情景，還會踮着腳模仿。

現在剛踮着腳尖不足一分鐘就覺得要命，下輩子也不想學芭蕾舞。我實在受不了，腳一松，地上有沙粒，隻感覺鞋底有東西在滾動，然後我就開始後仰。

“啊！”下意識驚叫一聲，可是并沒有想象中的摔了個後馬翻，我落入了一個穩固柔軟的懷抱，運動過後散發的汗味混合着衣服上淡淡的香味帶來新奇的安全感是我當時最先感受到的。

他的雙臂交叉給我提供了一個支撐，我卡在雙臂和他的身體形成的三角區裡停止了滑動。

我好奇地擡頭一看，郝一銘肉乎乎的臉跟我在樹蔭下正對，我第一次仔細地觀察了他的相貌。因為臉部有肉，所以五官都被擠壓，眉毛濃黑筆挺，眼睛很特别，黑亮的眼珠閃着盈光，炯炯有神。

他的臉通紅，是劇烈運動過後的那種自然健康的紅色。我懷疑他有點害羞，因為他的眼神開始躲閃，不敢跟我對視。

我調節了一下兩腳的姿勢，漸漸能穩定站直來了，他也就放松了雙手。

“你沒有扭傷吧？”他率先打破了沉默，盡管現在的氣氛尴尬又詭異。

“沒有，謝謝你哦。”我甩了甩腿腳，覺得除了有些酸麻以外沒有任何的痛感。

“你是有預知能力嗎？來的很及時。”我笑着調侃了他。

“嗯？不，我就在那邊打籃球，中場休息的時候看到你伸手在夠什麼東西，好像蠻費勁的，所以就過來看看了。”他指了指跑道邊上的籃球場地，那邊還有他的同學時不時撇來八卦好奇的眼神。

我微笑着點點頭，然後我們兩個陷入了一段時間的靜默。

“你…”我看着他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心裡疑惑着關之和與他的事情，說實話我也挺好奇的，可是話到嘴邊覺得實在是很突兀，猶猶豫豫沒有開口。

“怎麼了？”他眨了幾下眼睛，詢問我未說完的話。

“那我就問了，我跟關之和坐的比較近，關琦談的時候聲音，嗯，你和她…”我欲言又止，但是已經将含義表達的很清楚了。

他聽到之後，表情就有些僵硬了，我就明白了結果肯定不理想，不僅如此，肯定還是不好的落場。

“哦，你們班今天也會辦元旦晚會的吧？”我岔開了話題，他放松了一些。

“嗯，下午布置。”我點了點頭，抿了抿嘴，這家夥還真是一句話都不多說，難為我找話題。

“額，那你會表演什麼才藝？”我帶着期待的目光微笑着看着他。

“我沒有，純粹是一個當觀衆的好料子。”他展露出笑容來，咧着嘴，自然而又明朗的笑聲。

“哦，好吧，你去打籃球吧，我感覺你的同學好像很着急見到你。”我向他後面看了看，嘴唇向那裡努了努，籃球場的那幾個男生看這裡的頻率比張彤每天吃零食的次數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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