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帶傘?”石柯反問。
“沒想到會下雨呢。”孟庭噘嘴,圓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轉,看着雙手插兜的石柯,心裡升騰起一絲同命相憐的小竊喜,“你也沒帶傘哦,你怎麼回去?”
“有人來接。”石柯雖然不受石非凡待見,但在吃穿用度上也未完全苛責他,隻不過他沒有石碩那些限量款而已,石碩放學是奔馳寶馬接送,石柯就是降一級别的車接送。
“哦……那挺好的。”孟庭眼裡的光彩黯淡了下來,果然,隻有自己才是沒人管沒人在意的而已。
石柯瞥了一眼孟庭,不知為何覺得他有點可憐:“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孟庭眼裡的光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回來了,同時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真的啊?!”
在當天見到孟庭住的破舊老樓和他喝得醉醺醺的繼父後,石柯慢慢改變了對孟庭不鹹不淡的态度,甚至有時候會主動叫孟庭一起去打籃球,吃飯的時候會帶上孟庭,為他買單。
孟庭知道,石柯對自己心軟了。于是孟庭乘勝追擊,天天粘在石柯身邊,他漸漸摸清了石柯的脾氣,嘴巴很硬,但其實心很軟的,也慢慢知道了石柯其實并非表面那樣無限風光,他在家裡同樣是半透明的存在。
隻不過自己是窮人家的半透明,石柯是富人家的半透明而已。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石柯就算再怎麼不被家裡寵愛,但對于孟庭而言,也足夠成為他那段時間裡天大的庇佑和港灣。
他要石柯心疼他,他要石柯幫助他,他甚至想要把石柯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從來都是有野心的,他要留住石柯這唯一一條通往更好生活的人脈。
他要永遠離開從不屬于他的家和那些不停換來換去的“爸爸”們。
幸運的是,這次媽媽沒再換男人,孟庭在這座城市一直住到了高中畢業,從初中到高中這幾年的時光裡,他和石柯的關系慢慢發生了變化,隻是這變化裡還多了一個他始料未及的變數,那就是石碩。
孟庭知道隔壁學校有個飛揚跋扈的校霸,也知道他是石柯的哥哥,更知道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複雜。
第一次見到石碩是跟石柯回家寫作業,烏泱泱亂七八糟的一群纨绔子弟中石碩氣場很強大,如果說石柯是傲,那石碩就是狂。
孟庭習慣性地往石柯身旁依偎了一下,他知道怎樣激發石柯的保護欲,盡管他并不覺得石碩有多可怕。
那天孟庭的作業忘記從石柯家裡帶出來了,他給石柯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便自己折回去取作業,家裡隻剩石碩。
石碩先開得口,孟庭便順其自然地走過去跟他講話,倒不是他多喜歡石碩,隻是他從小就有抓住任何機會的本能。何況事實證明石碩對他确實大方。
後來每次孟庭跟石柯回家,隻要碰到石碩,他都會甜甜地叫對方一聲哥哥,他看得出來石碩很受用,石柯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孟庭便解釋說跟石碩把關系搞僵也沒什麼必要,石柯倒也不太在意什麼。隻要石碩别來招惹他,他從來都是漠視石碩的。
高二的時候,孟庭對石柯表白了,相比較孟庭的羞赧,石柯反應淡淡地“哦”了一聲。
孟庭有些急了,問石柯“哦”是什麼意思,石柯笑笑沒說話,隻是把孟庭拉過來親了一下臉頰,雖然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下,卻讓孟庭失眠了一整夜。
孟庭是喜歡石柯的,打心眼裡的喜歡,即便他的喜歡裡摻雜了一些小心機,但不妨礙他第一次喜歡人的悸動和喜悅。
但是孟庭還有一個苦惱,那就是随着青春期的到來,石碩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有征服欲,在石柯不知道的很多次,石碩會單獨約孟庭出來玩,孟庭的性格不會直接拒絕石碩,他并不想得罪一個勢大業大的石家最得寵的大兒子,那對他而言,并無益處。
于是孟庭的第一次喝酒,是石碩教會的。抽到的第一口煙,是石碩遞給他的。所有人都瞧得出石碩對孟庭有意思,但唯獨石柯不知道。
或許他是知道,但隻是不在意的。孟庭常常在想,石柯到底有幾分喜歡自己,如果真的很喜歡的話,為什麼沒有像石碩那樣時常纏着自己,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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