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場後,謝焘沒有回書房讀書,而是去了蒼梧齋。
自上次王氏刑獄司一事,父子倆的關系越來越疏遠,無事不相往來,即便有事,若謝焘不問,謝凝決不主動告知。
謝焘心中明白,兒子這是在怨他。
他日常醉心書籍,鮮少過問俗務,但事關女兒性命,他必須要來這一趟。
兩人到蒼梧齋時,守門的四安、五安看到六安,樂呵呵跑過去,眼裡全然看不見謝焘。
謝焘看室内燭火還亮着,舉步進去。
謝凝正在翻找醫書,龐大而冗雜的醫學典籍中關于婦人乳癖的記載并不多,隻找到東晉葛洪的《肘後備急方》和隋朝巢元方的《諸病源候論?石癰候》,來不及細看,她全部放入箱籠中,準備在路上再看。
謝焘虛咳了兩聲,謝凝這才留意到有人進門。
“見過父親。”謝凝屈身施禮,神色平和,看起來并不曾将往事放在心上。
“聽說姝娘病重,你要去豫州?”謝焘問道。
“回父親,準備後日清晨啟程。”
“你醫術了得,姝娘的病我是不擔心的。你親自去豫州,便是謝家給她的一顆定心丸,她見了你,病就好一半了。隻有一樣,為父要交代你。”謝焘随手拿起桌上的《禮部韻略》,發現裡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标注。
“何事?請父親明示。”
“我與馬文岫的父親是舊時好友,文岫小時候也是見過幾面的,是個懂事的乖巧後生,年紀輕輕便考上舉人,前途無量。若不是朝廷近些年停了科考,賢婿恐怕早已榜上有名,官袍加身。馬大娘也是個好相與的,待人接物十分熱情周到……”
謝凝疑惑看向他,不知如此彎彎繞繞要說什麼。
女兒病重,卻在這裡說女婿的功名前程。
“父親,有話不妨直說。”謝凝說道。
“此次你去豫州,若遇到夫妻争吵、婆媳不睦,萬不可隻向着姝娘。她自小被娘子嬌生慣養,養成了大小姐脾氣,凡事容不得别人說個‘不’字。你要多勸慰姐姐,家和才能萬事興,她若整日生事,後宅不得安甯,文岫哪有心思讀書科考?”
“父親怎知他們夫妻争吵、婆媳不睦?”
謝焘神色微頓,“豫州離京城千裡之遙,我如何知道這些瑣事?不過是随口說說。尋常夫妻過日子,哪有不吵不鬧的,你還未成家,不懂得過日子的艱難。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不要因為姝娘是姐姐,就有失偏頗。”
他看謝凝鎖上箱籠,又說道:“夜深了,你也早些安置。”
說罷,轉身離開。
“父親就不問問二姐的病情嗎?”謝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謝焘回頭,“你是大夫,又是神醫,你去自然藥到病除。我問了也是白問。”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不能活死人,肉白骨,若二姐已病入膏肓,我亦是無力回天。”謝凝說道:“古千此次回京,本意是‘告喪’。”
既已用到‘喪’字,病情可想而知。
身為人父,此時還在講人情世态、科考仕途,到底将女兒的性命置于何地?
謝焘讪讪,隻說道:“你是家中長子,萬事有你足矣。”
還未等謝凝答話,已起身趕往書房。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看書,若一日不看書,他便渾身不舒坦。
除夕夜,亦是不能例外。
在謝焘邁入書房的時候,謝五娘恰好跨出院門。
她顧不得雪夜難行,隻身走到巷屬保慶家,在保慶窗下學了三聲布谷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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