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勘自己開着車,身上是最簡答的襯衣長褲。手裡靈活的把着方向盤,在省城的街道上穿梭而過。
孟元元坐在前面的副駕,兩隻手握着放在腿上,偶爾會看去賀勘兩眼。不穿軍裝的他,少了些無形的壓迫感。
半開的車窗,微熱的夏風進來,吹拂着他額前的發,幾分張揚與冷傲。
“給,看看怎麼樣?”賀勘右手一送,伸去副駕駛那邊。
孟元元低頭,見是一沓照片,仔細看,可不就是昨日下午在讀書會?清眸動了動,對于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莫浩初與蘇又菱,她已經沒有感覺。
不知是不是因為和莫浩初隻是一紙婚約,她與他退婚後并沒覺得怎麼難過。
她接過來,一張張翻看着,然後看到了她和賀勘的,他站在她身邊,為她擋開人群,護着她安然離開。
當時的場面很混亂,她在那群青年眼中就是一個封建的産物,想将她除之。是不是賀勘沒去的話,會是另一種結果?
“拍得不錯,”賀勘側過臉來,看眼照片笑,“咱倆真是相配。”
本來還沉浸在思緒裡的孟元元,聞言抿了下唇角。這人除了強勢,臉皮還很厚。
見她不說話,賀勘也不在意,回去看着前路,手裡一打方向盤,車子拐過了路口。
後面,汽車徑直開進了市郊的一座公園,最後停在一片草地前。
今天是周一,公園中人并不多。
前方不遠處一片靜湖,岸邊綠油油的草地上,支着一頂帳篷。此時有兩名士兵守在那裡,一看就是賀勘提前安排的。
賀勘打開車門,孟元元從車上下來,不由四下看着。初夏清爽,風景秀麗,耳邊能聽見清脆的鳥鳴聲,如此的環境,竟一時覺得是回到了紅河鎮。
公園的路上,偶爾有人悠閑走過,各種打扮的都有,尤其是女孩,會穿着時髦的西式洋裝,腳下踩着漂亮的皮鞋。
“這是哪兒?”孟元元問。
昨晚賀勘就說要約會,她不知道什麼是約會,也不清楚要做什麼。隐約的,應該是男女單獨相處說話罷?
可總覺得很别扭。
“公園,”賀勘看她,伸手為她理着發辮:“劃船遊湖罷。”
湖邊停放着一條小船,兩條船槳分挂在船身兩側。
大概是賀勘也有些不自在,上船之前支走了兩名士兵。他自己這才擡腳跳上船去,盡管身材高挑,但是訓練過得身體平衡力很好,穩穩的站在小船上。
“元元過來。”他對着岸上的女孩,伸出自己的手。
孟元元猶豫一瞬,把手伸給了他,下一刻就被包裹在他的手心裡。與他總是疏淡的臉不同,他的手很暖且有力。
他一手撐槳控制船身,一手托上孟元元的手肘,繼而帶着她安穩上船來。
湖上還有兩三條船,同樣是男女的約會。省城,比閉塞的紅河鎮開放且寬容,尤其
這幾年收到西洋文化的沖擊,越來越多的人想着沖破幾千年枷鎖的禁锢。
雖然孟元元從封閉的地方出來,但是覺得那些男女約會并不是多羞恥的事,心底深處,哪個女孩沒有一份兩情相悅的心思在?
出門時,她裝作無事,與賀家管事聊過兩句話,得知賀督軍和夫人很可能這兩日就回來。在這期間,她穩住就好。
“坐好,我劃船了。”賀勘坐去船尾,雙手活動了下關節,嘎嘎的幾聲脆響。
孟元元收回心緒,也不多說,安靜坐在船頭,正與在船尾劃槳的賀勘正面相對。
“給。”賀勘把放在身邊的一個盒子,托着去給孟元元。
小船就兩米長,兩人相對坐着,其實離得也并不遠。賀勘這樣往前探身,兩人的膝蓋便能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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