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随我離開伊蘭王城?”
“我嗎……”溫蒂輕輕搖頭。
“我想我不走了…從本質來看,西城與伊蘭王城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我私自離去,怕會給家父帶來困擾……”她輕聲說。
洛甯略作思量,言之有理。
溫蒂的父親乃是西城城主,若被帝國發現擅離,視為「逃遁」,其親眷也将受牽連。
“依溫蒂看,伊蘭王城和帝國之間有何關系?”
望着漸漸降臨的夜色,洛甯借題跟溫蒂聊聊以解無聊。
若不然他端坐椅中,受這床榻少女灼烈的目光矚目,内心總有些許不安。
溫蒂掩面思索,回應洛甯:
“關系嘛……如同欺淩者和被欺淩的關系吧?”
溫蒂曾于帝國都城克洛塔爾的學習生涯中飽受校園霸淩之苦,故或許僅有她真正理解被欺淩者苦澀滋味。
“說到底便是弱肉強食的道理吧…強淩弱是天經地義,可有的弱者會奮起反抗,有的隻會默默忍受罷了。”
提及往昔痛苦往事,溫蒂面容稍顯苦楚。
洛甯舉杯飲下玻璃杯中的牛奶。
牛奶同樣甘甜,想必溫蒂是喜食甜食的女子。
“那麼在溫蒂看來,伊蘭王城該做何樣的「弱者」?”
“哪種……我有些困頓,若是換了我,大概沒有反抗帝國的勇毅,可國…不,城主大人不會甘于靜默,他一直是個堅毅之人……衆人都尊敬他。”
“不論城主選擇何途,百姓們都甘願随行,也隻能接納,畢竟所有人命運早已聯結在一起。”
溫蒂輕笑,口中的奶糖甜潤,笑聲亦透着甜美。
“洛甯公子或許不知,昔日,伊蘭王城還未變更為王國之時,街上人潮湧動,比現在繁榮百倍,屋舍中居民盈門。後來‘王國’不再,淪為其手中城鎮後,就開始有人陸陸續續離開了。”
“也許他們是失望于國…抱歉,是國王,故而選擇離去。如今留下之人皆是在此生長的,難舍腳下土地……”
“其實我想說的是,留下或離去,都是他們的選擇。然而,「投降」的國…城主并沒得抉擇,帝國隻給這座城一個活路…要麼屈膝求和,要麼遭受屠城。”
“這些是聽了家父講述的,我父親與國…城主交情不錯,所以了解頗深。”溫蒂羞澀撓了撓臉頰。
洛甯聆聽連連點頭。
經此幾次接觸,他大緻了解了先王為人,也知道其為人處事如何。
孤注一擲的決斷,對他而言實屬無可奈何之舉。
既然順從或抵抗均會面臨死亡,那不如選擇一個有骨氣的死法。
“洛甯公子,此次伊蘭王城……終究無法逃脫這劫難?”
溫蒂眼神下沉,透露幾許懼怕。
洛甯不自覺地想起她受欺時是否低眉垂目,靜靜忍受這一切。
“别擔心。”洛甯起身坐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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