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蒙恬匆匆踏足尚商坊,在侍者引領下,步入了幽靜包間。
“嬴高向蒙上将軍請安!”
禮數完畢,嬴高一手前探,說道:“上将軍,這邊請坐——!”
說完,嬴高沖着侍者擺手:“宴開!”
“領命。”
侍者點頭應諾,退出門外,蒙恬直盯着嬴高,問:“公子招我前來,可有何要事?”
嬴高乃秦國貴公子,極有潛力繼承王儲之位,備受秦王寵愛,握着鹹陽令和鹹陽将軍大權,更是秦國的上将軍。
兩人身份交涉,絕非尋常之事。
蒙恬确信,嬴高并非不懂分寸之人,而此刻找上門必有急事,故此蒙恬未多耽擱,立即登門而來。
“上将軍,我與家父商議,在西城興建秦國中樞大學,那處原是荒漠之地,附近盡是平民窟與荒田,未來定然成令人向往之處,地價飛漲,每一寸土皆是金貴。上将軍,意下如何,是否有興趣聯手一搏?”
“我将孔雀商會抵押,出資購置四周的荒地,如何?”
講到此處,嬴高的神色稍作停留,續言:“若上将軍有意合作,咱兩家共出資購買這片土地,增值後售出,再依出資比例分配利益,您覺得如何?”
蒙恬驚訝地瞥了嬴高一眼,心裡明了,以嬴高創下的奇勳及掌控的劍南商會、孔雀商會,他對些許銀兩并不在意,更不至于找自己合作,除非......
念頭一轉,蒙恬深望着嬴高,問:“這片區域真如此有價值?”
“一旦熱炒起來,可謂一寸土地千金!”
嬴高明白,不讓蒙恬看清底細,他難以安心,微笑着回應:“待秦國中樞大學成為儒生崇敬的聖地,又貼近大秦政殿,必定會成為讀書人夢寐以求之處。”
“照家父的規劃,将來每個郡縣都會建有學宮,秦國百姓皆會習字知書,到時候這地方的價值必然不可估量!”
“今日千金購得宅院,日後怕是半個草屋也買不到——!”
“呼......”
蒙恬長歎一口氣,從嬴高的言辭中确知這地帶前景可觀,但他仍心存疑惑,看向嬴高說道:
“公子,我蒙恬依舊有一疑問未解,希望解惑!”
見蒙恬已被說服,大有一事能成的迹象,嬴高微微一笑:“上将軍請說無妨,能透露的,嬴高絕不保留!”
“公子既有劍南商會,又握有孔雀商會,财力滔天,在秦國的大商人當中能與公子抗衡的,也是屈指可數。操持此事,公子無需他人援助,也可全數攬下......”
蒙恬隻說了一半,頓了頓,但言下之意已被嬴高洞悉。于是,嬴高認真地說:“的确我可以獨自承擔,但這代表風險也要一肩扛下,将來一旦地價上漲,會有無數雙眼睛觊觎。”
“選擇合作将軍,一則因你是鹹陽令,二則要與将軍一同分散風險,共同面對将來可能出現的壓力。”
“大王,對此......”
“家父定會理解,隻要合乎秦律的商業運作,他不會介意。”
嬴高這一席話讓蒙恬完全打消疑慮,隻要秦王贊同,其他皆好商談。況且他不信,嬴高會做虧本的買賣。
思緒翻湧,過了一會兒,蒙恬舉杯向嬴高,說:“既如此,就預祝我倆合作順利。但我蒙氏财力有限,主要投入就仰仗公子了?”
“理當如此!”
兩人酒杯相撞,嬴高的臉上滿溢笑容。他知道這片地帶日後升值潛力極大,有大秦帝國的穩固在,此地必将繁榮似畫。
或許這裡終将成為文人士人膜拜的聖地,哪怕秦國皇位易主,這裡的繁華也将絲毫無損。
這是長遠的投資,能讓一族百年甚至數百年衣食無憂。
一飲而盡杯中的劍南春,嬴高望向蒙恬道:“既是這麼定了,近日我會讓孔雀商會之人前來料理此事。将軍回府後,請準備相應的資金。”
“遵命!”
此宴結出了兩個未來的地産業巨擘。日後的秦國,蒙氏因其投資獲益良多,天下人為之垂涎欲滴。
兩人碰杯結束,蒙恬轉身離去。他知道在秦王眼中,若不損及大秦的利益,就不會幹涉這商業競逐,況且此事僅憑嬴高之力還不夠。
畢竟學宮和學校多建,世族和其他勢力必會反擊,這已是無可避免之事。雖然嬴高出類拔萃,将來更是熠熠生輝,但他終究勢單力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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