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沙岸和一個秘密
秦淮胳膊肘撐在座椅旁的扶手上,手心托着腦袋,沒什麼表情,看上去興緻不高。
台上正在進行教師組的第三個朗誦節目——平日裡比誰都嚴肅的各科老師們穿着五顔六色的襯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兩人一組捧着手裡的文件夾,拿着麥克風,讀得聲情并茂。秦淮沒怎麼聽進去,那些從頭貫穿到尾的“園丁”和“花朵”之類的修辭手法,完全沒有任何新意。
他百無聊賴地想,這念經一樣的朗誦節目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結束啊。
在對某件事不怎麼感興趣的時候,人們就會開始腦内放空,胡思亂想,或者複盤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于是,秦淮的思緒也漸漸飛遠了,無聊地回憶起這兩天上課的時候他幹了什麼。
英語課上,他很不巧地在默寫範文時把筆墨用光了,來不及換筆芯,就隻好随手從筆筒裡抽了另一支中性筆,最後這一篇範文被他寫得一半黑一半藍;數學課上,他因為開小差,被老師叫上去在黑闆上做了一道函數大題,結果把公式代錯了,當場被老師恨鐵不成鋼地屈起手指敲了腦門兒;地理課上,時含沙在打開u盤文件夾的時候不小心點開了自己旅遊時的自拍照,班裡立馬有人起哄,秦淮當時在壘成山的書堆裡找講義,結果太用力,那夾在書裡的薄薄的一張講義“撕拉”一聲被扯爛了,還被時含沙抓了包……
這麼一想,秦淮才發現,他真是有夠倒黴的。這麼倒黴,呂一哲還說他最近笑得多,秦淮覺得,這人多半也是在胡說八道。
他撇了撇嘴,坐直身子,視線落到禮堂舞台旁系住的幕布附近。
座位是按照各個班的班級号從左到右蛇形分配的。秦淮在四班,坐的位置便是觀衆席右邊那一側,比較靠前的位置。從秦淮的視角看過去,能很清楚地看到幕布後面遮擋住的側台。
舞台兩邊的側台是表演者和主持人候場的地方,負責調試設備的老師也在那裡工作,站着不少人,也堆了不少東西。
秦淮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影——比周圍的人都高,筆直地站在那兒,跟一棵樹似的;似乎沒有打扮,頭發還是蓬松地垂在額前,眼鏡也沒摘,看起來相當乖順;穿着一件純白色的寬松衛衣,衣服上沒有任何裝飾圖案,幹淨得像一張沒被污染過的白紙。
秦淮靜靜地盯了一會兒。
台上,朗誦結束的老師們一起從旁退場,披着卷發穿着禮裙的主持人上來,開始報幕。秦淮沒注意那些花裡胡哨的句子,隻聽見了從主持人嘴裡念出的枭遙的名字。
枭遙是和陸冬一起上場的。
秦淮聽到身後其他班的人又開始讨論起來。
“我上次跟你說的就是他!”一個女生壓低聲音跟旁邊的人說,“我上次路過他們班門口,看見六班那個班長送他巧克力,結果人家看都沒看一眼,拉着一張臉直接繞開就走了!”
另一個音色陰柔的男生輕輕驚呼一聲,說道:“啊?真的假的?他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啊?”
“誰知道呢……”
秦淮原以為他們話題中的主角是那個看起來就很難相處的陸冬,結果越聽越不對,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那個在他們口中把巧克力當空氣的是台上的另一個人——枭遙。
他實在很難想象枭遙冷着一張臉目中無人的模樣,畢竟在他的認知中,枭遙說話的語氣都很溫和,表情也呆呆的,還會莫名其妙地對他傻笑。然而,這個人也不是沒有對他生過氣,隻不過枭遙擰着眉心發脾氣的時候,眼睛總是濕漉漉的,沒過一會兒就會開始哭,完全沒有任何攻擊力。
他想着想着,忽然啞然自笑。
“嘔——”
旁邊冷不丁傳來一聲故意搞怪的幹嘔,秦淮的思緒被打斷,扭頭看去,表情有些不悅。
坐在他旁邊的是呂一哲。兩人本就在隔壁班,因此坐在一塊兒并不費勁,隻要入場時留個心眼子插個隊就行。對此,秦淮本來是拒絕的,但呂一哲非說他自己待在後面沒意思,就坐過來了。
“你嘔什麼嘔。”秦淮沒好氣地問。
呂一哲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你是不知道你剛剛笑得有多惡心。”
聞言,秦淮微微一怔,随即用鞋尖用力踢了對方的小腿肚一腳,咬着牙沒說話。
呂一哲扭身背對他,賭氣似的又“嘔”了一聲。
秦淮不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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