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場揮金如土的盛大婚禮。那時,枭玉章二十八歲。
二十八歲的青年人,在同時經營事業與家庭不過兩年之後,便對此感到了厭煩。那樣一個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總是登上經濟類周刊的那張臉,居然也能做出那麼猙獰的表情,脫下虛僞的西裝外套,對妻子冷嘲熱諷。那時,枭遙剛出生不久,半歲還不到。
枭玉章幾乎将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尤其是在一次賬目漏洞之後,他的脾氣變得越發古怪,煙瘾也大了,常站在窗邊或門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當生活變得越來越苦悶,枭遙的母親——黎緣——終于意識到,她的人生正在脫離原有的軌道,朝着一個讓她看不到任何未來的方向走。
她不該這樣的,黎緣想。她是名牌大學全a畢業,要學曆有學曆,要能力有能力,家裡也有要依靠着她管理的事業,為什麼她要受困于一段糟糕的婚姻呢?因為孩子?不,不該是這樣的。黎緣想,孩子是孩子,她是她,她是一位母親,但比這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一個有能力的女人。
她想要的一切,她都能靠自己的雙手去擁有。曾經,她選擇了這段婚姻,現在,現在她也有資格放棄這段婚姻。
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
黎緣忍受了枭玉章足足五年,直到她快要丢失自己了,她才終于下定決心,一切從頭來過。于是,黎緣與枭玉章和平離婚,這年,枭遙四歲半。
然而,在工作的壓力下,枭玉章的身體早就出了問題,吸煙的習慣也讓他的肺部出現了病症。他忽然在某一天決定要去鄉下,要去看看風景,看看那些他從來沒有仔細看過的東西。這想法突如其來,而他也破天荒地沒有安排好公司上下的事務,不管不顧地走了,連枭遙都沒帶上。
這一趟,枭玉章去了一年多,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對母女——那位母親看着比枭玉章大上十歲不止,樣貌普通,氣質卻很獨特,眼神中透着一股野草般的韌勁;那女兒的年紀已上了初中,比枭遙大了将近半輪,長發紮成高馬尾,防備得像條獠牙尖銳的野狗,尤其不給枭玉章好臉色看。
孤孤單單一個人被住家阿姨照顧了一年多,枭遙總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爸爸回來。他起先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把爸爸氣走了,後來聽阿姨打電話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被抛下了。抛下就抛下吧,還回來幹什麼呢?回來就回來吧,還帶了兩個陌生人,甚至告訴他,他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原來老師教過的,課本上描述的“避風港般堅實而溫暖的家”,都不是真的。這個“家”不堅實,不溫暖,更不是枭遙的避風港。
他像一隻羽翼還未豐滿就早已被折斷翅膀的鳥,還沒來得及起飛,就已然望見了摔成屍骨的結局。
貓大王的願望券
枭遙在講這些事的時候,情緒并沒有很大的波動,至少從表面上看還算平靜,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在客觀地講述什麼書本上的故事。秦淮看着,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甚至都想上手扯一扯枭遙的臉,叫他别笑了,因為這笑比哭還難看。
哭——枭遙從前總是因為一些小事情跟他掉眼淚,秦淮忍不住想,在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枭遙是不是哭得更加可憐,會不會眼睛都哭到腫得睜不開?畢竟那個時候他才多大啊,肯定比現在還容易傷心難過的。
秦淮越想,心裡越翻湧出一股酸澀。這酸澀淹過他的頭頂,将他緊密包裹在内。
“你這是什麼表情?”枭遙盯着他,緩緩開口問,“心疼我嗎?”
秦淮回過神來,後知後覺自己沒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他靜靜地看着以一種蜷縮的姿态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忽然生出一種沖動來。
于是,秦淮忽略了自己發熱的面頰,迎着枭遙旖旎的目光,點了一下頭。
他不說話,不開口,以一種矜持的方式回答了一個不矜持的問題。他承認他心疼了——心疼一個童年不圓滿,生活不如意的人。他心疼這樣一個人,也許也是在心疼自己。
窗簾上透出的室外的天光淡了,秦淮知道,天色暗了,太陽要落山了。
他聽見枭遙輕聲對他說:“那要怎麼辦?”
位于小城邊緣的地方沒有刺耳的車鳴,沒有工地的噪音,靜得能聽見屋外掠過雜草的微風、不知名的鳥的叫聲,還有這個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狹窄小房間裡的,他們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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