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小氣泡裡隻有這短短的四個字。
新年快樂。
秦淮良久沒動,半晌,他歎出一口長氣,将手機倒扣在胸口。
電子屏幕刺眼的光被遮住,好不容易适應了光線的眼睛再一次被黑夜淹沒。秦淮忍不住想,為什麼呢?
為什麼電話的提示音從“正在通話中”變成了“已停機”?為什麼從來不回複消息?為什麼朋友圈的最後一條還停留在七年前的某次黃昏?後來的日子呢?在做什麼?過得怎麼樣?
秦淮的頭忽然又痛起來。他解鎖屏幕,将這條消息框取消了置頂。
摁下“取消置頂”的下一秒,這條消息框在主頁面裡消失了。秦淮立馬感到後悔,緊抿着唇将消息列表向下劃了很久,才終于再次看到那個黑色的頭像。
重新将它設置為置頂的那一刻,秦淮莫名松了一口氣,像是終于挽回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将消息列表劃回最頂上——屬于黑色頭像的這條消息框在置頂列表的最底層,與其他人相比,它顯得那麼突兀。
可是沒關系,秦淮想,能看見就行。
不要被淹沒,不要被埋下去。
其他都沒關系。
再熬幾天,就又可以對他說“新年快樂”了。
直到後半夜,秦淮才勉強睡着。說是勉強,是真勉強,淩晨四點以後,短短一個鐘頭醒了三四次,每次都以為自己睡過頭,可每次看一眼時間,都發現其實才過去十幾分鐘。
半夢半醒間,他迷迷糊糊揉了一把眼睛,感覺手上濕乎乎的,大概是眼淚。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總之醒來時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次日一早,秦淮在鬧鐘響起之前就起了床。他簡單收拾了一下,随便從櫃子裡挑了一套看起來還算利落的衣褲,穿好,而後拎起挂在床頭的一條紅圍巾——這是秦漾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是小姑娘親手打的,圍巾的末端還縫了一隻hellokitty的小玩偶作為裝飾。穿戴整齊,拿上手機和鑰匙,秦淮便出門去了。
冬天,七八點鐘天才開始亮。
秦淮蹲在村口的馬路邊,眯着眼看向遠處還遮在晨霧裡的山丘。平壇這裡滿山都是竹子,冬天也綠着,下了雪,雪堆在竹枝上,壓得很低。
雪是昨天夜裡下的,秦淮做夢的時候。
譚休休沒多久就到了,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十分鐘。秦淮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就靠着頸枕開始閉目養神。
“你怎麼一大早就抽煙啊,身上一股煙味兒,我這裡都聞得到,”譚休休将車窗搖下一條縫,問道,“吃早飯了嗎?”
秦淮将臉往圍巾裡埋得更深了些,道:“沒餓。”
“沒餓就不吃啊?年紀輕輕,這胃遲早要被你折騰壞……”譚休休說着,從車門邊的兜裡拿出一包切片面包,丢給副駕駛座上的人,說道,“車裡隻有這個,不管你餓不餓都吃點,至少墊巴墊巴。今天估計忙,沒時間給你加餐,熬也得熬到中午飯點,跟客人們一起吃。”
“嗯,”秦淮應了一聲,把面包揣進懷裡,抱起胳膊,似乎并沒有要現在吃的意思,他道,“謝了。”
出發時間提前,路上譚休休就開得慢了些。車子一路平穩,偶爾晃悠兩下,再聽着車窗外悶悶的風聲和譚休休時不時輕輕哼起的歌,很是助眠。秦淮漸漸有些困了,在圍巾裡蹭了蹭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小睡一會兒。
譚休休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喂?唉!老師,”秦淮聽見譚休休接起電話,說道,“诶對,就到北站……啊,不好意思他可能是忘存了,诶,對——我回頭跟他說一聲哈。好好好……我們馬上到。”
電話挂斷,譚休休放下手機,對副駕駛的人道:“那個老師的手機号碼你存了沒啊?人家打給你都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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