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凜凜桀骜不馴,似一頭永不服輸的孤狼,身上那股沖勁和勇猛,令武将出身的葉政廷忍不住欣賞。
“景純,有人說除夕夜在石湖畔看見你與豐兒發生争執,可有此事?”葉政廷聲音平淡,似在說一件毫不重要的事。他甚至沒有說薛淩雲毆打葉恒豐,而是用“争執”。
薛淩雲目不斜視,一臉無辜地道:“沒有啊。臣參加完宮中家宴就回府了,此事可問臣府中任何人。”
葉政廷笑了一下,直視他:“景純,看在你姨母的面上,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自己招認了,朕會讓你少吃些苦頭,否則……”否則,謀害皇子,罪誅九族。
既然是誅九族的罪,薛淩雲當然更不會認了。他徹底裝傻充愣,疑惑地問道:“陛下這麼問,難道有人将康郡王的死嫁禍于臣不成?”瞬間提高聲音,打量四周,“誰這麼缺德啊?!”
他倒是喊起冤來。鄭懷先氣不打一處來,站出來道:“世子莫急着否認,如今證據确鑿,你抵賴不得。”
“什麼證據?拿出來看看。”薛淩雲轉頭看着他,擺出一副無賴樣,“鄭大人,怎麼哪都有你?什麼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要是沒記錯,此事應該歸刑部管吧?怎麼哪裡都有你呢?”
“陛下……”鄭懷先請示葉政廷。
葉政廷知道不跟薛淩雲對質,他是不會認罪的。此時尚未想好要怎麼處置他,不如讓鄭懷先與他對質,便揮手讓鄭懷先繼續:“是朕特許京兆尹府參與。”
鄭懷先得了應允,便理直氣壯起來,直視薛淩雲:“刑部和京兆尹府都查過了,當夜康郡王在石湖邊遇刺,引走他護衛的刺客用的是軍用箭簇。”
“能接觸道軍用箭簇的人,這塢原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憑什麼說是我?”薛淩雲矢口否認。
鄭懷先争鋒相對:“康郡王轎辇上的靴底紋路與你腳上的一樣,有本事脫下來驗證!”
早知道換鞋換勤些了。薛淩雲仰天狂笑:“哈哈哈……我這靴子是由文繡坊統一出貨,塢原的公子哥隻要有錢些的都喜歡用他家東西,說不定在鄭大人你的府邸也能搜出來這麼一雙。怎麼就判定那轎辇頂部的紋路是我這雙靴子留下的?”
鄭懷先見他蠻不講理,隻得使出殺手锏:“好……這你都敢否認,那我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沖殿外喊道,“帶上來!”
殿門“吱呀”開了,早上那一老一小互相攙扶着沖葉政廷跪拜下去:“草民參見皇上。”
“平身。”葉政廷心思根本不在鄭懷先和薛淩雲對質的事上,背手走回龍椅前坐下。
鄭懷先對老者道:“你把除夕夜在石湖邊看到的事再給陛下講一遍,膽敢說錯一個字,當心你項上人頭!”
老者吓得又跪了下去,哆哆嗦嗦道:“草民不敢撒謊,當夜草民陪孫兒去石湖邊放煙花,還沒走到湖邊就聽見對面有打鬥聲,草民便躲在暗處看……就看見這位公子,”說着手指薛淩雲,“他當夜穿的是綠色衣袍,正在毒打一個身着錦袍的公子,兩人年紀相仿。”
薛淩雲這身衣袍三日沒換了,聽聞老者的話,頓時皺眉低頭看着身上衣衫,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岑丹說得對,以後換衣衫還是要勤些。
“這位公子說錦袍公子帶西山營的人暗算他,所以要報仇。”老者吓得直顫抖,擡袖擦了擦額頭的汗,“還說猜他不敢将此事鬧到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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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顫顫巍巍跪地直叩首:“皇上饒命,草民離得遠,斷斷續續聽不真切,就聽到了這些……草民所言句句是真,絕不敢有半句欺瞞。”
“呵……”薛淩雲笑了,“當日我參加宮中家宴,穿着什麼衆所周知。憑這老者口中衣着和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想誣陷我,做夢!”
“你!”鄭懷先氣得手指着他直顫抖,随即将孫振武拉下水,“刑部與京兆尹府一同查證,這些證據皆是事實,你竟颠倒黑白!如此藐視皇上,藐視我大盛皇法,罪該萬死!”
眼見鄭懷先暴跳如雷,葉政廷和孫振武皆閉口不言。薛淩雲冷笑道:“呵……鄭大人,你不就是因為我闖京兆尹府救我手下一事,對薛某耿耿于懷嗎?那事還是你京兆尹府欺人在先,至于步步緊逼置我于死地麼?”
聽薛淩雲紅口白牙竟将所犯滔天大罪輕描淡寫,偷梁換柱變成私怨,鄭懷先更加暴怒:“薛淩雲,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薛淩雲眼神如刀盯着鄭懷先,“你提了那麼多似是而非的證據,且不論大多指向不明。我且問你,犯罪需要動機,我與康郡王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冒殺頭死罪暗害他?!”
此言一出,鄭懷先頓時瞠目結舌張口無語,結結巴巴地道:“證人不是、不是說了麼?你誣陷康郡王調用西山營的人暗算你。”
“那鄭大人可查到西山營的人了麼?”薛淩雲針鋒相對,“康郡王調用西山營何人、何時、用何種方法暗算我?他又為何要暗算我?”
西山營乃葉仲卿的人,他要用來做見得不光的事,自然會将所有痕迹都抹平,光憑京兆尹和刑部如何能探得真相。
“這……”鄭懷先被難住了,他确實沒有查出二人究竟有什麼恩怨。時間這麼短,那事情葉恒豐又不敢大肆宣揚,薛淩雲更是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此時葉恒豐人又死了,薛淩雲是撬不開的死鴨子嘴,當真叫他一籌莫展。
薛淩雲占了上風,還是不放過他,又道:“還有,康郡王貴為皇子,若當真是我半夜刺殺他,他有什麼理由替我瞞着,硬說自己摔傷?”
“還不是你威脅了他!”鄭懷先怒道。
“我威脅他?”薛淩雲哈哈大笑,“鄭大人,我看你是鮑魚吃多吃糊塗了吧?我薛淩雲不過是個異姓王世子,康郡王可是皇上的郡王,他肯受我威脅?”
鄭懷先喜歡吃鮑魚,到哪裡都要别人備上鮑魚,此事雖不是什麼違法的事,總歸是難登大雅之堂,被薛淩雲拿到皇帝面前說,他臉上更是挂不住。鄭懷先辯不過他,心裡憋屈又羞得慌,尴尬地不敢看葉政廷,氣得一甩衣袖哭喪着臉閉口不言。
葉政廷看着吵鬧的雙方,心道:若是因薛淩雲謀害皇子一事降罪薛家,倒是可以順理成章将薛其鋼父女的兵權奪了。可此事發生得太不是時候,葉仲卿去流番洲還不足三個月,隻怕還沒滲透進薛家軍的皮毛,此時降罪隻會逼反薛其鋼,得不償失。
葉政廷揉揉眉心,撐着書案站起來道:“既然薛淩雲嫌疑最重,現在又無确鑿證據,先羁押天牢,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說。”随即看向一句話也沒說的孫振武,“孫卿,你看如何?”
孫振武避嫌,低眉垂目:“臣無異議。”
“好,先帶下去……朕乏了。”葉政廷在左忠勇攙扶下往後殿去,短短兩日的身心俱疲,他竟是有些佝偻了。
鄭懷先看着薛淩雲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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