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得意門生,你不會認為彭青雲做的事,她都不知道吧?”
薛淩雲一下洩氣,但臉還是不服氣地轉向一旁。
薛湘楠走下來道:“整個凝香館都是賊窩,若不是事發前彭青雲将凝香館遣散了,整個妓館都要受株連。你那聆音姑娘既是彭青雲愛徒,定少不了一個淩遲之罪。”她俯視着面如菜色的薛淩雲,輕聲道,“到時候,你還要去跟陛下争論一下她無不無辜嗎?”
薛淩雲的心一下在薛湘楠的話裡涼了半截:是了,即便葉長洲沒有殺她,她也将是逃犯。雖明白這個道理,可聆音與他交情匪淺,于情理上,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看着她被打死,還是被自己心愛的人打死……
薛淩雲低眉垂目,低聲反駁:“即便她有罪,也該交有司審理。何況她沒有潛逃,而是等着我出來……昭郡王殿下又何必如此狠毒,将她當豬狗般當街杖殺!”
薛湘楠見他一臉戚色,背手道:“他是皇子,是心狠手辣還是心慈手軟,跟你沒關系。”
薛淩雲心裡發冷,閉了眼跪直了身子,一句話不說。
薛湘楠知道他心裡難過,道:“葉恒豐的事,起因在他先暗算你,你有仇報仇不算錯;但你以為算準他不敢開口就魯莽行事,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别人在你之後動了手,将他的死嫁禍于你,還差點連累薛家,思慮如此不周全,是為大錯!”
孫振武聽到她這番話直搖頭:聽薛湘楠的意思,薛淩雲毆打皇子沒錯,錯竟是沒有很好地善後。她如此教養薛淩雲,難怪薛淩雲會養成那等嚣張跋扈的性子,絲毫沒有畏懼之心。
可孫振武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怯怯地看着一臉深以為然的薛宓,又是默默歎一口氣,深深擔憂自己女兒以後會不會也是這般嚣張跋扈的性子。
薛淩雲低頭,一臉愧疚之色。薛湘楠又道:“好在此事已化險為夷,就罰你跪在祠堂十日,向薛家列祖列宗忏悔,日後行事需再謹慎些!”
薛淩雲心悅誠服,跪地叩首,大聲道:“諾!我一定認認真真向列祖列宗忏悔!”
堂外,薛文博還在受刑,已經打了四十鞭了。薛文博滿背橫七豎八的鞭痕,有些已經破口,鮮血涔涔,順着他破裂的背流到地面。
他已經沒力氣像剛才那樣精氣神十足的嚎叫,垂着頭顱無力地趴在凳子上,低聲慘吟:“哎喲……哎喲……”眼淚鼻涕順着流了一地,将地面打濕一片。
很快,噼裡啪啦十鞭子就結束了,薛文博隻剩了半條命,哭都哭不出來了,被下人攙扶着拖死狗一般拖了回去。
周姨娘哭得眼通紅,快要暈厥,卻死活不開口向薛湘楠求情。她太寵溺薛文博,總也不忍心責罰他,今日也下狠心要借薛湘楠的手好好懲治一下他。薛宓在她旁邊陪着輕聲細語安慰,跟着去薛文博房裡照顧他。
今日事畢,薛湘楠對衆人道:“都散了吧。”回頭又對孫振武道,“振武,你留步,我有幾句話對你說。”
孫振武心頭一涼,果然還是沒能逃過一劫,地頭道:“諾。”
待衆人離去,邀月閣隻剩下薛湘楠和孫振武二人。薛湘楠走下堂來,仔細打量着這位比她大兩歲的妹夫,開口道:“我知你一向穩妥,但景純一事,我卻對你頗有微詞。”
孫振武就知道有這一遭,也是滿心委屈,道:“郡主,你和嶽父大人遠在流番洲,剩下這一家子哪一個是省事的?薛文博這混賬就不用說了,爛泥扶不上牆;景純雖好些,卻總在外面惹禍,我還要不停給他四處滅火……至于宓兒,她更是讓我又氣又……”
他話音未落,薛湘楠就眼含殺氣打斷了他:“既然孫大人如此看不上我兩個弟弟,我薛家的事從此不讓你操心,你也無需再踏足我薛府。至于宓兒,她是你夫人,我薛家将她嫁與你時,你婚書上對她極盡贊美之詞,那便說明她在我薛家教養得極好。怎麼,到你了孫家就變了呢?是誰改變了她?”
孫振武一聽,吓得面如土色,連忙拱手告罪:“郡主息怒,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口口聲聲嫌棄我薛家人,我們也不敢高攀!”薛湘楠拂袖怒道,“之前宓兒跟我說要休夫,我還在罵她,看來大可不必!你走吧,我會派人去将宓兒的東西和孩子接回來。至于你孫大人,請你另覓良配,我定帶宓兒來給你賀喜!”
她說完,便不顧孫振武苦着臉急于辯解,命下人将他趕出邀月閣,“砰”一聲将大門給關上了。
孫振武被推搡出邀月閣,望着緊閉的大門,和一旁遠遠看着自己捂嘴偷笑的下人,無可奈何重重歎息一聲。他疼愛薛宓母子到了骨子裡,離了薛宓母子還不如要了他老命,哪肯和離。隻得跟個鹌鹑一般站在廊下,等着那姑奶奶氣消了喚他進去。
邀月閣内,岑陽攙扶着薛湘楠慢慢從後門走,才發現薛湘楠手在微微顫抖。那要命的四脊杖,可比葉長洲當街罰薛淩雲的臀杖重多了。
“郡主,我扶您。”岑陽連忙将她架在肩膀上,試圖讓她少受些力。
薛湘楠疼得聲音都顫抖了,卻還是倔強地推開他,低聲道:“不……誰都能倒下,我不能,絕不能讓人看見我傷得如此重。”說完竟強撐着傷自己走。
岑陽無奈,隻得跟在她後面,時不時伸手攙扶一下,見縫插針替孫振武說好話:“郡主,孫姑爺在外面候着呢,一步也沒敢離開。”
薛湘楠聞言歎息一聲,看着岑陽,竟是滿臉疲憊:“岑陽,你是否也覺得我做得太過?”
岑陽連忙搖頭:“郡主的心思屬下明白。您和老王爺在塢原的時間極少,孫姑爺雖是個好官,卻太過剛直,不知護着家人。您想借這次的事給他一點教訓,日後您和老王爺不在,便要靠他護着薛家周全。”
薛湘楠為了顧全家人煞費苦心,沒想到還是貼身心腹懂她。她滿臉怅然,點頭道:“我不奢望他護短……隻希望他在面對家人,在法理之下稍懂變通……否則啊……”
否則若有一天自己不在了,父王也老了,隻剩下薛宓三姐弟,虎狼環視之下,還不被京中這些人給吃幹抹淨。
薛湘楠擡眼望着院中旋旋而落的枯葉,竟是滿眼蒼涼。
鏡花水月空
從邀月閣到蘭園的路不長,薛湘楠卻走了好久。回到房間,丫鬟小鳳幫她卸下沉重的衣袍,換上尋常輕薄衣衫。
屋裡點了燈,卻有些晦暗。傍晚時分萬籁俱靜,隻有薛文博上藥的慘嚎聲遙遙傳來,一聲聲特别凄厲。
薛宓忙着照顧薛文博去了,薛淩雲自去祠堂跪着,薛湘楠獨自一人吃了晚膳,沒有歇息,又伏案給在流番洲的父親寫信,細說塢原的情況。
她在信中提到,會将伍長虹帶去流番洲,用以牽制葉仲卿,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葉仲卿剛去流番洲時,事事聽從薛其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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