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烤火。
航船山腳兩座王府恢複了以往的熱鬧。楊不易早就将昭親王府的暖閣打掃出來了,窗明幾淨燒得極暖,但葉長洲卻并不像往常那樣時常待在暖閣,而是天天往煜王府跑,有時一天還要往返好幾次。
楊不易費了好大功夫,才将昭親王府之前被遣散的下人都聚攏了。有些人已經被派遣至别的王公大臣家為奴,楊不易花大價錢把人贖出來,隻為這個王府還跟以前一樣,除了沒有趙婆婆,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人一樣,景一樣。
不過現在還是有些不一樣,昭親王府不再像以前那樣無人問津,每天上門來的王公大臣都快把門檻踏破了,那向來沒有人去的會客廳時常都有人,葉長洲待在裡面的時間比待在暖閣的時間都多。
這段日子葉長洲很忙,楊不易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他隻知道昭親王如今已是太子,有很多事要他處理。楊不易将客人用過的茶具收拾起來,見葉長洲還在伏案疾書,而此時天色已晚,往常這個時辰,他該去煜王府陪薛淩雲了,便問道:“殿下,您今日不去陪世子爺嗎?他三哥剛剛過世,周姨娘又瘋了,煜王還重傷卧床。世子爺拖着一身傷,還要操持這些事,真是夠累的。”
葉長洲眉頭微蹙,這才停筆擡起頭來道:“今日去不成了。方才宮裡來人說,皇帝病危,隻怕就着兩日的事了,我需進宮侍疾。”他以手支額,有些疲憊地道,“你帶上我的手谕去傳令,讓湘南郡主回塢原,如今煜王府那麼多事,景純一個人哪能忙得過來。”
“好。”楊不易連忙放下手裡的托盤,過去将那信紙折起,道,“煜王雖口頭将世子爺認祖歸宗,但那認祖儀式還得有人操持,郡主能回來幫忙最好。”說着他就要往外走。
葉長洲自回塢原來,一次都沒去見過葉政廷,隻是讓太醫們拼盡全力救治他。如今他要死了,自己又是太子,必須去宮中侍疾,可是葉長洲一點也不想去見他。他想了想,在楊不易快走出會客廳才道:“算了,我不去了。你再去宮裡一趟,讓文月去替我侍疾,我去陪薛淩雲。”
楊不易回頭咧嘴一笑:“好嘞!”
傍晚白雪茫茫,葉長洲的轎辇出了王府,直接往煜王府而去。煜王府的下人早就習慣新太子每日到來,麻利熟練地迎駕,将葉長洲從正門迎進淩霄苑。
短短月餘,薛淩雲消瘦了許多,重傷幾乎要了他半條命,如今隻着常服,正在看下人送來的白事清單,籌備薛文博的喪事。
葉長洲踏進門,沖他微微一笑道:“這些事你讓岑丹去做就好了,何必親自過目。”
薛淩雲臉色蒼白,身上還有許多傷沒有痊愈,見葉長洲進來,笑着将清單放下,迎過去道:“我還道你今日不來了。岑丹畢竟年輕沒經驗,重要的東西我還是要把關。”
葉長洲拉着他的手,兩人一起坐下。看着案上的白事清單,葉長洲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嗯。”薛淩雲擔心葉長洲怕冷,将炭盆往他面前推了點,“姐夫下午從宮裡回來,便說太醫診斷,陛下就這兩日的事了。我父王很傷心,若非他還不能起身,隻怕此時已經進宮了。”
薛其鋼和葉政廷幾十年風雨過來,雖遭到葉政廷不少心機和暗算,但始終還有君臣情誼在,葉長洲自然理解薛其鋼。他微微點頭道:“你父王和我不一樣,父皇始終沒有對你父王下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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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淩雲看着葉長洲,目光有些哀傷:“倒是你,今夜不該進宮侍疾麼?怎麼過來陪我了?你如今是太子,若是皇帝重病你都不去,那些朝臣會說閑話的。”
葉長洲慘然一笑,不想讓薛淩雲擔心,道:“我這不是想你麼?放心,我明早就去,而且今夜我讓文月去替我了。如今塢原百廢待興,我事情那麼多,大臣們該理解,不會說什麼的。”
薛淩雲歎息一聲,道:“是啊,這一場内鬥,大盛元氣大傷。”他苦笑一聲,道,“還好我們把大盛邊疆隐患都除掉了,若是過往,北邊慶安國、南邊遊夏人和反賊,哪個不會趁機騷擾?”
葉長洲點頭道:“如今就當重頭來過。不過那一戰死了那麼多人,緊接着葉伯崇和袁氏的喪事,左太傅和李震嶽等這些忠臣良将撫恤,接下來還有皇帝大喪,還有籌備我的登極大典……這麼多事堆在一起,我便是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這不是還有我嗎?我幫你。”薛淩雲拉着他的手,笑道,“走,我們去用膳。”
葉長洲跟着他往外走,邊走邊道:“你煜王府的事不比我少,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把湘南郡主叫回來了,這樣你擔子輕一些,好騰出手幫我。”
“好。”薛淩雲握着葉長洲的手。
順天門前,葉長洲以為薛淩雲戰死崩潰大哭的場景,所有在場的人都看見了,也看見葉長洲為了薛淩雲甯肯投降袁氏,所有人都道二人情誼深厚,同榻而卧抵足而眠也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所以并無人懷疑兩人的關系。
整個煜王府早都習慣兩人如此親密,一同用膳一起同眠,還有下人偷偷向岑丹開玩笑,說沒見世子爺對誰這麼上心,他對太子殿下如此殷勤,日後是不打算成婚了麼,惹得岑丹臉一紅,痛罵那人一頓。
二人用過晚膳,葉長洲便幫薛淩雲傷口換藥。脫下外袍,解開裡衣,赫然可見前胸後背密密麻麻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未愈合,滿身滿背猩紅的傷疤讓薛淩雲整個身體看起來有些可怖。但在葉長洲眼裡,這些傷疤一點都不刺眼,都是薛淩雲為他而戰留下的證據。
薛淩雲身上還有好幾處傷沒有愈合,需要換藥包紮,平時都是葉長洲幫他做。薛淩雲盤腿坐在榻上,身上衣衫褪到腰間,葉長洲便跪在他身後幫他換最大那個傷口的藥。
舊紗布揭下來,赫然可見翻開的皮肉,葉長洲小心翼翼往傷口撒促進愈合的藥,輕聲道:“你若痛不要忍着,我就再輕些。”
可新鮮的藥粉刺激到皮肉,薛淩雲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思忖片刻,還是決定開口:“那日在順天們城樓下我說的話……你别放在心上。”
聞言,葉長洲正給他上藥的手停止了動作,随即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為他上藥,嘴裡雲淡風輕地道:“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我知道你故意提萬壽閣的事,是想讓我能心安理得看着你死。”
“長洲……”
薛淩雲難受地輕喚了一聲,随即就被葉長洲打斷:“我早就忘了萬壽閣的事。你是我此生唯一托付終身的人,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你為我喪命。”
過往葉長洲動不動就拿萬壽閣的事刺激薛淩雲,薛淩雲心頭愧疚到了極點,雖然兩人之前說清了,但在薛淩雲心裡,他認為葉長洲還是會有芥蒂,所以才在命懸一線之際故意提到萬壽閣。可沒想到葉長洲那麼惜命的人,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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