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于是以長子袁譚守青州,留将朱靈領兵五萬屯曆城當曹操,自引軍回河北。
且說曹操渾水摸魚,趁青州空虛之際一舉占據二郡,又有孫觀之弟孫康,引泰山賊四萬下山來投,操盡皆收納,孫康又派人往青州之地召吳敦、尹禮等人同至,半路卻被袁譚截殺,兵馬損失過半,曹操于是派兵拒東平,阻亢父、泰山之道,與袁譚大軍對峙三十餘日,各因糧草不足而罷兵。
當月黃河河道再次泛濫,百姓無糧果腹,紛紛易子而食,糧米價格暴漲,曹操無奈問計于衆人,程昱秘言道:“昔日董卓當政,雖民怨沸騰卻從未有斷糧、缺兵之患,皆因發掘漢朝皇陵取其金銀之故,主公可招募民間專業人士為官,等有了錢何愁無糧?”
......
曹操沉吟半晌:“可”
程昱領命去了,于是一道奇異的文告誕生了,河南之地的盜墓賊紛紛聚攏于許昌,程昱聚衆人商議:“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豪傑”都彙聚在此,我就直說了,此次行動需各位施展手段,兖、徐之地多有墓葬,但有能發丘、摸金解我軍困者,曹鎮東封官賜爵。”
“先生可有規定?”
程昱愣了愣:“某不通此道,請道其詳”
這人将盜墓掘金之規細細說了一遍,末了還附帶了句:“在下不才,有幸進過梁孝王之墓,若先生授我官爵,貴軍之危月内便解”
程昱大喜:“壯士籍貫名諱?我好引薦鎮東将軍”
“汲郡不準”
于是,不準在當晚見到了曹操,操與語大悅,原來此人祖輩皆以此為業,掘墳無數,其親族也多深谙此道,在江湖中自成一派,派内掌門統稱不準,更有一手探墓發丘的絕技,用他的話來說“任你機關千重,我如掌上觀文”,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曹操來了興趣:“如公所言,你祖輩豈不富可敵國?”
不準大笑:“祖上雖發冢無數,但不以此為生”
“這是為何?”
“此術專為達官貴人服務,隻要做成一次,酬勞夠吃一輩子,是以祖先不以此為業”
曹操大笑:“你倒誠實,我封你為發丘中郎将,各地兵馬任你選用,但一月之内解不了我軍之困,族誅,你敢接這差事?”
“不用一月如何”
“提前辦好有賞,你自己掂量”
曹操又修書一封,解下身上的印绶:“此乃我鎮東将軍之印,你可便宜行事”
不準領命去了,曹操又調心腹大将典韋緊盯不準,他信任不準,但懷疑所有人...
半月後,典韋來報,“不準一行深入芒砀山,入梁武王陵,發得有金銀、器物數萬斤,但軍士搬運時誤觸斷龍石,阻隔墓道,不準連同五千将士盡數被困...”
曹操于是親自帶人,趕到徐州,夜探王陵,墓門已經大開,兩側盡是金銀器物,射目之極,典韋引着進入墓道,行不多遠,前路被一道巨石阻斷,再難前進半步,操問衆人:“誰可破之,賞千金”
衆人無言,這時忽然傳來一聲:“此石乃梁孝王劉武恐人盜墓設下的斷龍石,重達萬斤,非人力能開啟”
曹操正疑惑,典韋道:“不準率将士進王陵運寶,此時被阻在石後”
“如此我數千将士便要命喪于此?”
石後不準又道:“将軍可使人在前堆起柴草,以猛火油澆灌石上,晝夜不停燒之,待石體赤紅在潑以清水,此石自解”
曹操大喜,命軍士速辦此事,不多時典韋扛來一缸黑黝黝的猛火油,軍士也将一堆堆柴草覆蓋石旁,衆人退出陵墓,典韋射去一支火箭,墓道内登時黑煙滾滾,如此一連燒了三日,第四日清晨,軍士來報,巨石已遍體通紅,曹操便令人取竹節、木杆做成汲筒,以水箭射之,石上“滋滋”的直冒煙,半晌墓道内開始出現石塊碎裂聲音,接着聲響越來越大,巨石上浮現出一道道裂痕,典韋鐵戟猛然擊出,巨石終于垮塌下來。
呈現出金碧輝煌的墓道,不準與五千将士椅在兩側,氣若遊絲,曹操忙命人将他們扶出休養,自與典韋率軍搬運墓内金銀,一萬大軍費了月餘才将墓内搬空,而劉武的主墓室,卻因軍士誤觸機關,再也進不去了,兩千年後梁孝王的金縷玉衣等物便是從此處發現,這是後話。
這次王陵考古,共“募”得金銀八萬餘斤,曹操又調兖、徐之地民船七十餘艘,軍士三萬餘人花了半月才将這批财寶運回陳留。
憑着他們,曹操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嘗到甜頭的他厚賜不準,并封其弟不能為摸金校尉,命二人引軍往兖、徐之地專司發冢之事,自此曹操一躍而起與袁紹、劉備并列富豪諸侯,而此時也将近年關了。
劉備自奉迎天子以來,漢軍大戰連連,一刻也不得閑,如今局勢稍緩,便與衆人商議道:“年關将近,備想召雲長,與翼德同外地駐守的諸文武回京旬休,卿等以為如何”
陳宮道:“主公關愛臣下,自是情深義重,但外鎮諸将若盡皆調回,必引敵軍來犯,去冬袁紹便曾襲我邯鄲,不可不慎。”
劉備:“孤亦知此理,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讨董卓以來二弟、三弟、國讓、子經皆在外地鎮守,如今竟連見一面都難,今歲伯圭亦離我而去,怎不讓人憂愁萬分”
“主公可先命諸将選好繼任之人,以一月為期,年關之時有職事者俸祿加倍,賜爵一級,如此即可兼顧各方,又不違情理。”
劉備大喜,命人往關中、雁門、襄陽等地召衆将還京,關羽收到诰命以郭缊、郭淮父子代守雁門,馬不停蹄趕回洛陽,牽招和田預、張飛也随後而至,劉備親迎入城,又召荀攸、荀彧、陳宮、簡雍、孫乾等人齊至,設佳肴美食,一班老兄弟聚酒痛飲,至醉時觸動衷腸,各個抱頭痛哭,連一向自律、持重的荀彧也倒在案上鼾聲如雷,糜夫人聞報趕來,與婢女為衆人鋪上被褥,點起爐火,大漢的高層便在這個夜晚被酒團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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