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時分,摸到漢軍寨前,周瑜令旗一揮,三軍齊入,湧入寨中,漢軍四散奔逃,衆将也不追趕,直往中軍帳來。
到了帳中,隻見田預戴着面罩一身素服,躺在榻上,衆将要搶頭功,各個争先來争屍首,韓當一刀斬下首級:“都督,中計了是草人。”
周瑜忙命軍士撤退,剛出帳外,隻見前面一面紅旗,打着田預大纛,周瑜道:“追上漢軍,勿要奪下田預屍身。”
周瑜一聲令下,吳軍将士奮勇争先,周泰拍馬向前,忽然一陣鼓響,大纛旗下,萬弩齊發,一将攔住去路,正是趙雲:“周都督,你中我君侯之計,還不下馬投降?”
周瑜率軍急退,兩下喊聲又起,魏延、黃忠兩将各統兵馬左右殺來,法正亦率衆将從後殺出,截斷吳軍退路,衆将護着周瑜死命沖出,瑜戰馬中箭倒地,周泰下馬持刀護衛:“江東不能沒有大都督,快請上馬。”于是周瑜得脫。
一場混戰直到天明,吳軍折損兩萬餘人,周泰、韓當各帶重傷,周瑜引敗軍退回城内,堅守不出。
田預邀衆将至帳中大設飲宴,犒勞鏊兵将士,商議破南昌之策。
不多時,魏延入帳報說:“前豫章太守朱皓之子玄,射來書信,說吳軍軍馬疲困,人皆帶傷,今晚三更舉火為号,引軍刺殺周瑜,請我率軍為外應。”
田預道:“朱玄有這個本事?”
魏延道:“他父朱皓先為豫章太守,後朝廷以諸葛玄代之,在此十餘年,百姓愛戴,有心腹也是自然。”
“可信?”
魏延道:“君侯若不放心,今夜我引一千軍先入城,若不能勝,願受軍法。”
法正道:“周瑜多謀,恐有準備,不可大意。”
魏延堅持要行,田預急于取城,就命他引兵三千,去為外應。
此時城中,朱玄正與父親舊部商議起兵。
“我已命人報田将軍去了,今夜必來接應,各位也該早做準備才是。”
一校尉道:“這裡離府衙尚遠,恐周瑜逃走,不如我率軍士在城中草場放火,皆時遣人鳴鑼使城中驚疑,周瑜必來查看,便可趁機殺之,迎漢軍進城。”
朱玄道:“就依将軍,今夜按計而行。”
周瑜自收兵回城,一面尋人為韓當、周泰二将治傷,一面命軍士不許解甲,枕戈待旦。
呂蒙道:“我軍方敗,急需休養,且探馬報說漢軍皆在痛飲慶功,都督何不讓将士歇息?”
周瑜道:“為将者不以勝喜,不以敗憂,倘漢軍瞞天過海,趁此時來攻,何以應敵?今夜更當嚴加防備。”
正說着,軍士來報:“城中草料場起火,燒着糧倉,四下鑼聲不絕,都在叫說“漢軍已進城了。”
周瑜引呂蒙帶數百無難軍士,守住太守府,衆将都道:“城中動亂,都督何不率軍平叛?”
“若漢軍至,直接入城便是,何必大張旗鼓?此疑兵之計,命諸軍勿驚,有變擅離防位者斬!”
不多時,城中聲響漸漸平複下來,董襲率無難軍士,解朱玄到。
“你想死還是想活?”
“都督饒命。”
周瑜道:“詳情報來,有一句假話立斬不饒。”
“是,是,小人今夜與漢軍約定舉火為号,到時開城,自有人來接應。”
周瑜命人将其斬首,聚衆将商議,忽然城門外鑼鼓齊鳴,喊聲大震,周瑜道:“這定是漢軍接應來了,他不知城中虛實,我正可将計就計。”
于是周瑜令軍士盡伏于甕城樓上,又差心腹軍士将韓當、周泰二将移往城中民居照料,又命軍士在城頭放火,叫喊起來,大開四門,下了吊橋,城外魏延見了大喜,先遣五百人,往城中探視,董襲就欲動手,周瑜道:“這是漢軍先頭哨探,且放他進城,待田預來時,再動手不遲。”
于是伏兵盡安居不動,軍士進城見四門大開,巡視一遭又不見敵軍,來報魏延:“城中四門大開,不見敵軍,想是都撤出城去了。”
魏延大喜,一面引軍入城,一面遣人來報大寨,田預聞知頂盔掼甲,引趙雲等将趕來接應,魏延引軍直入府衙,果不見一名吳軍,延便命人收拾住處,迎田預入城,預見兵出,隻道無事,與衆将策馬而入,剛過甕城,隻聽一陣喊殺聲,亂箭齊下,盡往騎白馬者射來,田預引軍急退,已身中十餘箭,城上周瑜、董襲、呂蒙三面殺來,漢軍大敗死者無數,魏延、趙雲保着田預退往寨前,吳軍都要複仇,緊随而至,周瑜喝道:“三軍聽令,取田預首級者,賞千金,封太守。”
無難軍士直向寨前沖來,黃忠、法正引軍殺出,救了田預,趙雲力戰二将,不多時,一槍刺中呂蒙,董襲趕來救應,也被雲刺于馬下,軍士急救了去,趙雲槍砍劍刺,吳軍無人敢擋,紛紛退去,周瑜見漢軍退走,亦收兵回城。
田預身帶重傷昏迷不醒,兵士皆無戰心,趙雲道:“今主帥重傷,三軍喪者極多,不如收兵,待君侯傷愈再戰不遲。”
法正與衆将商議後,引軍退回荊州,留黃忠守鄱陽,趙雲屯柴桑,甘甯率橫海軍士屯三江口,以為兩處救應。
法正命軍士擡着田預,下船回到江陵,等屯駐兵馬,田預已傷重彌留,法正一面遣人往洛陽報信,一面遍求名醫治療,江陵侯府熱鬧非凡,甄榮姐妹晝夜守護,隻是不見好轉。
劉備在洛陽先接張飛戰報,心下正喜,忽聞田預南昌兵敗,重傷彌留,備大驚,急命霍峻駕追鋒車(三國寶馬,曹睿臨終時請司馬懿入宮,懿坐此車一夜跑了四百裡。)攜太醫吉平往荊州,又上表漢帝請召天下名醫救治,漢帝聞知大哭:“朕昔年幼,非田将軍則死于邙山矣!皇叔不需多說,朕這便下诏。”
劉協念昔日救駕之功,連下數诏,書到谯郡引出名醫華佗,當下揭了榜文便往荊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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